他把自个儿长枪一戳,让她们互相指证,谁敢隐瞒,一枪挑了。
这下子,大家都争先恐后开始说了,生怕自已说慢了将军的长枪就要戳到嘴里来了。
“小人是听小香说的,小香说将军人好,每回来都跟她说笑呢。”
“谁跟她说笑?!”
云铮鼻子都气歪了,“谁是小香?”
“就是她,将军。”
旁边一个人小心指了指云铮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人。
“小香还说将军关心她有没有伤风……”
云铮好险跳起来,“老子那是怕她病了传给我,我回家传给我媳妇儿害我媳妇儿生病!”
周高适时上前叫了声将军,刚才来的路上说好了,要是他太激动,就让周高周远提醒一句。
毕竟吓一吓行,总不能真把长枪戳人嘴里。
最后绣坊人七嘴八舌一说,事情弄明白了。
近日云铮时常来绣坊有事儿,这个叫小香的常语焉不详地说些惹人误会的话。
一来二去的,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云铮在绣坊有个相好。
小香这下子是眼泪也不敢流了,方才大家说一句,她脸色就白一分。
“你这小蹄子!我是看你能干手艺好,才让你帮将军办事儿的!你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我这儿小庙可容不下你了,你走吧!”
绣坊主叉腰骂了一通,又喊人,“秀儿,把她东西收拾了,让她滚出去!”
“婶儿,婶儿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
“你可别叫我婶儿了,你这是要害我呀!”
小香这姑娘到绣坊好几年了,她这绣活儿是从小的童子功,手艺好,江婶儿是真的看好她。
如今见她这模样,江婶儿心里是又气又心疼,恨铁不成钢。
抖着手红着眼骂她,“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大!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小香转了个身,看见云铮就要跪,云铮晃悠一下就躲到一边儿去了,“你可别跪我,没有用!你坏我的名声,我是要跟你算账的!”
云铮可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只怜他家琳琅,惜他家琳琅。
他吩咐周高,“将人送知州那儿去,告她诽谤我,让知州判吧。”
小香听了这话,彻底瘫软在地。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昏了头,出于那一点点隐秘的心思,在绣坊其他人问起时,故意说出那些惹人误会的话来。
她原本家境殷实,祖上做过官,从小也是被当作娇小姐养的,她娘请了一个宫里的绣娘来教她刺绣,她又有天分,学得自然好。
后来,祖父死了,家里分了家,她父亲好赌,没两年家业就输没了,娘也被她爹气死了。
后来,她自已偷了路引,跑到了庭州城里,原本学的女工成了谋生的手艺。
她原以为自已认命了,可见着将军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已的不甘心。
将军长得又年轻又俊俏,来绣坊还是为了自已的夫人来的,小香一开始暗暗羡慕这位将军夫人,她可真好命啊。
将军确实跟她笑过,但是每次笑都是说起自已的夫人。
将军还问她刺绣做衣裳辛不辛苦,但是后面那句话是:我媳妇儿给我做了好几件衣裳,肯定很累。
云铮不欲与此人纠缠,惩罚她的事儿就交给官府好了,他吩咐完人就带着周远回家了。
半道上还拐去买了碗媳妇儿喜欢的赤豆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