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岳山,把萧令光几人迎进门,他探头出去目视周围,确定没人跟踪,这才关上门,上前来见礼:“长公主,这边请。”
萧令光颔首,叫他在前头带路。
那段记匠人被岳山安排在主屋,旁边两间厢房住着府兵严加看管。
岳山把萧令光领进屋子,朝那角落里的匠人道:“这位是长公主,把你方才说的话,再和她说一遍。”
那匠人四五十岁的年龄,许是这些天为了躲避黑衣人追杀,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见到萧令光,他忙过来行礼:“草民段七郎见过长公主。”
萧令光并未叫他平身,冷声问:“是你做出了玉凰?那玉凰上的字,也是你刻上去的?”
段七郎吓得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求饶:“草民也是被逼无奈,还请长公主饶了小人。。。。。”
这时候倒怕了?
萧令光冷冷注视着地上憔悴不堪,痛哭流涕的段七郎,冷哼道:“你可知道,那上面的字惹出多少风波?”
“草民。。。。。。草民也是被逼的,那日一位身穿靛青色衣服的男子找上草民,以家人性命相逼,叫草民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来。。。。。。”
段七郎说起往事一脸懊悔,却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住地磕头道:“草民为了保住家人性命,这才答应他的要求,却不想那些畜生出尔反尔,拿到那东西后,就大开杀戒。。。。。”
那些人把他的妻儿都杀了,若不是他那天恰逢出门,也会死在他们的刀下。
这些日子他东躲西藏,苟且偷生,心中对那些人的恨也到了极点。
萧令光问:“什么样的男子,你可记得他的长相?”
“他带着草帽,每次都是夜里来,身上又挎着大刀,草民不敢看他的脸,但他说话不是京城口音,倒像是外地来的,身上穿着军营中才有的靴子。”
萧令光皱眉:“你怎知那是军营才有的靴子?”
事到如今,段七郎哪里敢隐瞒,忙说:“草民以前的街坊是神武营的人,草民曾听他说过,士兵经常操练,寻常靴子容易磨损,因此穿的靴子是用兽皮特制的,那人的靴子就是用兽皮制成的,瞧着还不便宜。”
“光凭靴子,也很难断定他的身份,你可还有什么线索?”
他说的倒是不假,但是京城中能穿上军靴的,除了羽林军,还有京郊的神威神武两营差不多十万人,想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
还有什么线索?
段七郎绞尽脑汁想了想,片刻后眼睛一亮,“他们说的是泯州话!”
他还能区分泯州话?
岳山拧紧眉头,不免有些狐疑,“你方才为何不说?”
段七郎道:“方才草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自从陛下登基后,咱们京城多了很多泯州人,草民没多想。。。。。。”
萧令光瞧他不似说谎,便让他把那人什么时候出现,交易的内容等一一交代。
都到这时候,段七郎也不敢隐瞒,把能想起来的都说了。
“好好想想,若有什么遗漏的,便和岳山说。”萧令光道。
段七郎自然满口应下。
萧令光示意岳山继续追查那幕后之人,她还要审问那李亭安。
这里是她设在公主府外的一个秘密据点,里外都有人把守,李亭安被单独关押在另一间房中。
此人老奸巨猾,问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
见到萧令光来,还上来喊冤。
“长公主,卑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卑职是冤枉的。”
萧令光漠然一笑:“李大人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若不是手中有证据,她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