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要求皇帝出兵支援烟州,和鲜国联姻的人分成了对立的两派。
以薛茂、杜元致、朱狄威为首的一半朝臣,提议尽快出兵助烟州脱困。
以蔡全、黄绸等人想和鲜国联姻,反对出兵。
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吵了两天,仍是没有结果。
萧达宪看着大殿中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官员,揉了揉有些发沉的额头,实在没了耐心,腾地站起来,没好气道:“退朝!”
众臣看他怒气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人叹气,有人幸灾乐祸。
蔡全睨着薛茂,冷哼:“战争会把我东越拖入泥潭,尔等食君之禄不为陛下分忧,尽想着为自己争荣夸耀,其心可诛。”
他把薛茂几位主动要求领兵出征的将军,想象成为了挣军功不计百姓生死的奸臣,出言嘲讽。
可这话实在没有道理。
敌人来犯,明明有能力一战,为何要一位忍让求和?
薛茂让他这话气得半死,他人长得高大威武,垂眼冷冷瞪视,“凉州惨死的十几万军民,在蔡大人眼中,就不是东越百姓吗?”
蔡全一噎,嫌弃他粗鲁,“强词夺理!若继续对抗,难保烟州不是下一个凉州。”
黄绸深以为然,看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萧令光,话中有话:“明明和鲜国联姻就可以达到退敌的目的,为何要牺牲我东越将士的性命?”
这话当真是把虞国入侵当成了儿戏,也只有一些没经历过战争的京官才敢这么想。
萧令光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没有接话,向帘子后望去。
从那出去穿过一条小径,就是萧达宪日常批阅奏折的勤政殿。
她没反驳黄绸,却有人听不下去。
杜元致历经几朝,少时曾经在军中历练,当过最底层的军曹,心知战争残酷,也知道士兵性命可贵。
但眼下虞国人如此对东越军民,朝中若不出兵,只会让虞国人以为东越惧战,软弱可欺,如此一来,虞国军心大振,更不会轻易退兵。
何况鲜国和虞国也是联姻的关系,谁又能保证,鲜国这时候提出联姻,真的是为了联合东越制衡虞国?
东越国力在虞国之上,只输了几场战争,还远不到借助外力来退敌的时候,朝中却寄希望于鲜国,妄想借助鲜国来退敌。
当真是胆小如鼠,见识浅薄之辈。
他忍不住冷笑:“黄大人拿什么来保证,两国联姻就能让虞国退兵?那虞国六皇子得位不正,怕是朝中反对者甚多,这次突然进犯我边境,是为着凝聚人心,转移朝中争斗。
若我东越一味退让,让虞国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岂不是正中那六皇子下怀?”
如此一来,那安策不但赢得了东越疆土,还会赢得虞国百姓支持。
总之,此次若是不出兵,东越会失去疆土城池,但那六皇子,怕是会赢得朝臣支持。
怕不是朝中有人成了那六皇子的走狗,卖国求荣!
杜元致在朝中资历最老,连皇帝都很敬重他,黄绸自然不敢对他冷言嘲讽,却也极度不满,“这也不过是大人的猜测罢了,那虞国军队势如破竹,连着拿下我凉州十城,眼下正是士气大振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出兵,是让我们的将士白白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