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安见她面露忧色,忙说:“高大人已经派人前去西州送信,命令孟将军派兵支援。”
青州和烟州各只有两万不到的兵力,的确只有孟拓宇的西州守军才能对抗关陀的二十万大军。
但安策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他篡权上位,眼下虞国内部只怕是一团乱,最聪明的做法应是联合邻国巩固好不容易得来的政权。
他却在此时派大军攻打东越国边境,这么做就不怕惹怒东越出兵,趁他政权不稳之时火上浇油吗?
更何况东越向来主张和平共处,不会主动出兵,萧达宪更是不喜欢战争,与各国使者谈论最多的是缔结盟约,友好互市。
这样一个信号还不足以让安策看明白吗?为何要在这样的节骨眼出兵侵扰东越国边境?给自己树敌?
萧令光越想就越觉事情蹊跷。
“不行,我要见陛下。”
“长公主。。。。。”
陈成安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已经回头往勤政殿赶。
他拦不住,急得向一旁的赵玄意求救:“赵长史,你赶紧想办法拦住长公主啊。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勤政殿,她此时闯进去,岂不是违抗圣命?”
赵玄意却是了解萧令光,何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认为皇帝想把这件事瞒下来。
“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若不弄清楚,她不会放心。”
说话的功夫,他已抬脚跟上萧令光。
“一个两个都是不听劝的。”
陈成安想起来时薛茂的吩咐,无奈嘟囔一句,也只得抬脚追上去。
勤政殿外,胡明英见到萧令光折返,脸色一变。
她怎么回来了?
晃神的功夫,萧令光已经到了近前,他只得端了笑脸拦住去路:“长公主怎么回来了?”
萧令光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问:“是胡公公进去禀报,还是本宫自己进去?”
胡明英暗道不好,若她硬闯,他的确拦不住,但这样一来,岂不是他失职?
眼珠子一转,他忙跪下来求饶:“长公主,不是卑职不让您进,是陛下严令不放任何人进入去,还请长公主体谅卑职。”
萧令光见他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眸间一冷,沉声呵斥:“让开,我有要事要见陛下。”
胡明英却像个泥鳅,滑不溜秋的,人不动,跪着苦哈哈求饶:“求长公主饶了卑职吧,卑职只是谨遵陛下圣谕啊。”
他说到底是皇帝身边得脸的,如此低声下气,皇帝面上也不好看。
可他宁愿让皇帝脸上不好看,也不愿进去通报一声,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赵玄意不觉沉下脸,“胡公公,长公主有事要见陛下,陛下怪罪,自有长公主承担,你如今阻拦,若是耽误了长公主的事,你担得起吗?”
“还请长公主饶了卑职吧。”
胡明英却是油盐不进,又是磕头又是涕泪横流,就好像萧令光要治他罪一般。
“此事非同小可,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萧令光耐心耗光,无视地跪在地上的胡明英,越过他打算开门进去,门却在这时从里打开。
“怎么回事?”开门的是高绍宗,原本一脸严色,见到萧令光显然怔了一下,面色稍缓,“这么晚了,长公主怎么还在宫里?”
还?
看来高绍宗知道她曾来过。
萧令光并未回答,朝里看一眼,见书桌旁已经没有人,她微皱眉:“高大人,我有事要见陛下。”
高绍宗一笑,有些为难,“因为凉州的事,陛下担忧了一晚上,方才歇下,长公主有事不若明日再说?”
那还真是不巧。
里头已经放下屏风,灯光较之前暗了不少,萧令光无法看清屏风后的人,总不能真的就这样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