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阴鬼,魏昆一向认为自已是个雅士,崇尚一个天地自然,对血食一道,一向嗤之以鼻。
魏昆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赐福送子。
因为香火灵验,甚至连周边府县有人慕名而来,只为能多生几个儿子。
他凭此一年四季香火不断,祭祀不绝,过的甚至比府城社伯都滋润。
为了更加灵验,连附身的乩童都养了十几个,各个都是精壮小伙儿!
魏昆在偏院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最顺眼的上前附身,转身向庙外走去。
他平常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但凡有个闲暇时候,他都要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谁家娘子遇到了困难。
刚走出庙门,魏昆就感到远处有些不对劲。
他举目望去,看到城楼上一个白发身影似乎在作画,画卷浮空,一看就非凡人。
“咦?”
魏昆顿时乐了起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往常连个术士都少见,没想到今日还来了个会画画的。
心念一动,他踏步向着城南的城楼走去。
正在思考着怎么完善画作的陈年,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靠近的人影,也乐了起来。
他在房谷县呆了四天,这社伯一直龟缩在阴土与女鬼厮混,一直没让他找到出手的理由。
没想到此人一出来,就急赶着送货上门。
魏昆一个纵身跃上城楼,往陈年旁边一站,探头向着画面瞅去。
“妙!妙!妙!”
栩栩如生的悠长画卷,让魏昆忍不住连说了几个“妙”字。
陈年也不理他,朱笔虚提,似乎在思索着如何下笔。
看着陈年迟迟不下笔,魏昆急坏了,如此丹青,唯独缺了他的社伯庙,那怎么行?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先生为何迟迟不动笔?莫不是怕犯了社伯忌讳?”
陈年摇头叹息一声道:
“吾是怕这一笔下去,那庙中社伯日后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魏昆一向爱玩,听到这话非但没恼,反而心中更是好奇,他连声道:
“你这术士好大的口气,社伯怎么说也是一城鬼神之主,如何会因为一幅画就寝食难安?”
陈年闻言,侧目道:
“阁下口气也不小,如何就知晓,社伯不会因为吾的画作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