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府之力,面对蔓延了数府的粮荒,根本无济于事。
饥民四起、十室九空,那城终究还是没有守住。
妖邪四起、鬼神作乱。
城破之日,惊魂锣敲了又敲,却始终聚不齐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邪入城,将周围百姓肆意屠戮。
还有他那妻子。。。
“你这笔到底当铺还是不当?”
一声不耐烦的询问,打破了张元钧的回忆。
他解开缠笔上的破布,想要比划了一个持笔的姿势,右手却是抖的拿都拿不住。
“当,你看看这笔能给当多少?”
张元钧深深看了一眼手中妻子冒死护下的朱笔,浑身都在颤抖。
匆匆十二年,他甚至都忘了当初那个少年的样貌。
那朝奉接过朱笔看了看,眼中冒出一道贪色,随口说道:
“秃笔一支,看在材质不凡的份上,可以给你算上二两银子。”
“你要是愿意,便按下字据,你要是不愿,可以去别家问问。”
“二两银子。。。”
张元钧的眉头皱了皱,不过看着地上饿的没有一丝力气的孩童,他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以他现在半废的状态,真要给他太高,他怕是走出这当铺不到五十步,就要被人打了闷棍。
妻子走后,他去了倒是无所谓,可这地上的孩童又有何辜?
那朝奉闻言赶紧拟了一张当票,递了出来。
张元钧取过当票,看得都没看,就在上面按下了指印。
形势比人强,即便看出当票之上的问题,他又能如何?
“好好好,痛快。”
朝奉拿到死当的当票,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他将朱笔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
可能是因为大赚一笔,朝奉在给钱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张元钧,顺口说道:
“看你这一身,虽然破烂,但材质不凡。”
“应当是逃荒来的,你既来当笔,想来也是个有家学的读书人。”
“城西赵官人家正在请西席先生,你要是有些才学,可以去试试。”
“那赵官人虽然抠门,但若是成了,也不至于让你爷俩饿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