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道,“六哥,你这话就严重了。”
姜六伯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当你这声六哥,我们就是一群多管闲事的。”
“是啊,全根,还是你能干,娶了个厉害媳妇儿。”
这是同来的姜家族里的另一个汉子,跟姜全根年龄差不多,也是同辈一起长大的。
姜全根被奚落。
走过去狠狠一巴掌扇在王大芳脸上,骂道,“让你这张贱嘴胡咧咧。”
骂完,狠狠瞪了王大芳一眼。
直瞪得王大芳后脊发凉,好似回到了那天被姜老头关在房里打的时候,全身都开始隐隐作疼。
她捂着脸,一声都不敢吭。
姜老头吐出一口浊气。
陪笑着对姜六伯道,“六哥,我知道,是我这个当爹的,以前没立起来,让老二一家受了委屈。”
“现在,我跟他妈也知道错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不想断亲了。
往后我们都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会再让大芳刻薄了老二媳妇儿孩子。”
表现得那叫一个老实憨厚。
说实在的。
让在场除了姜远树一家以外的人,看得有点恶心。
姜六伯也不惯着姜老头,鼻尖喷出一道哼气。
“全根,你早干什么去了?断不断亲的,可由不得你一个人说的算,老二不愿意,那就改不了。”
话落。
姜老头竟然直接转身,对着姜远山跪了下去。
两行泪顺着干瘪的老脸往下流,“老二啊,我跟你娘到底生养你一场,就算爹求你了,原谅我跟你娘吧!”
还好姜远山眼疾脚快,拉着方青杏往另一边避开。
倒是没让姜老头跪个正着。
但是还别说,姜老头这一招,倒是让他有点点欣赏,终于知道转变策略了。
且,还是对大部分人很有用的那种。
可前提是,他是姜远山,是独一无二的姜远山,不是大部分人。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手放下来的瞬间,眼泪刷的就流了两行下来。
然后。
开始哇哇哭,“我两岁的时候,你说家里穷,你们一人一碗饭,轮到我,就剩一勺子嚼不动的锅巴。”
“我五岁被柱子打,你说我废物,我打回去,柱子娘来家里讨说法,你把我吊起来抽了一顿,我三天没能下炕。”
“我八岁,你们背着我在家里吃肉,我回来正好撞见,你让我滚出去,没我的份。”
“我十岁……”
“我要是不混账,早在那个家里饿死了,你们把我当过儿子吗?我命苦啊,摊上你们这样的爹娘。”
姜远山有点嚎累了,停下歇口气。
旁边同样‘痛哭流涕’的方青杏,踮起脚给他擦了擦眼泪,声音悲戚,“山哥,我们一家好不容易过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总要逼得我们活不下去,我们一家子都吊死算了。”
吴木生双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诶,使不得使不得。”
虽然知道夫妻俩这十有八九是做戏。
但是该拦还是得拦,不然真要死这么多人,他这大队长也不用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