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没朋友,没红颜,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练剑,擦剑,看哑奴扫院子里的落叶。
不过自从隔壁住进秦扶清,他每日练剑擦剑时又多了个消遣。
听人弹琴。
秦扶清弹的琴又独特,又难听。
难听的十分特别。
可听了七八十来天后,他反倒习惯了早九晚五的嘈杂琴声,竟然觉得有些悦耳了。
若是白日里没听到琴声,他还有些无法入眠。
正是因为琴声断了,他才好奇观察秦扶清的院子,看见他悄悄离开,半个时辰后才鬼鬼祟祟回来。
赵靖随便找个借口,说有宵小进入秦扶清的院子,让蔡刚帮忙检查,奈何这蠢货,竟然没懂他的意思。
想来也正常,谁会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当做可疑之人呢。
虽然赵靖也能揭穿秦扶清的面目,可思来想去,想不到如此做的意义。
秦扶清把琴抱在怀里,放在膝上,细长如翠竹的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靖公子喜欢听什么?”
“随便。”
赵靖目光发散,看起来无趣的很。
秦扶清看他一眼,眼前之人即使坐在那里,背部依旧挺拔如利剑,他眼神迷茫,像是没什么感情的空壳。
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我琴艺精进不少,靖公子可以大饱耳福了。”
秦扶清拨弄琴弦,悠扬流畅的曲调盘旋在小院上空。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他弹奏的是名曲之一《平沙落雁》,曲子描绘的正是大雁群降落前在空中盘旋顾盼的场景。
此景配此曲,绰绰有余。
这一日,赵靖在秦扶清院中待了一下午。
秦扶清给他弹奏了四首曲子。
比起刚弹琴时的生涩,秦扶清升到三级后的琴技,出现了一个悦耳buff,总算能拿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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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赵靖出于什么理由,他并没有揭穿秦扶清,反倒是每天下午都会来秦扶清的院子,听他弹些曲子。
有时候秦扶清坐在琴台前,赵靖束手背对人,看着假山石,一站就是许久。
有时候他盘腿坐在琴台前,秦扶清就将古琴放在膝上弹奏,二人对坐。
香草给他们煮茶,端来时兴的花糕,秦扶清尤其喜欢香草做的桂花糕,甜的恰到好处,吃到嘴里满是花香气。
赵靖不喜欢吃,被他强烈邀请吃一块后,总算不需要人再三逼迫,喝茶就着桂花糕,一下午两人能干完一盘。
时间一久,香草也没那么害怕赵靖了。
秦扶清私下问过香草,为何怕赵靖。
香草告诉他,府里传赵靖有个外号,叫玉面阎罗。他阎罗之名全靠杀人杀来的,他很小就被蔡飞收养,自幼习武,十三岁就上战场,后来独自带兵,每有杀人的事,都是他来做。
他没什么情感波动,也没见与谁有来往,院子里没女人,不好钱财,杀人时脸上溅了血,他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