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无梦,却格外漫长。
困意如此浓郁,醒来时,巫衔月的眼睛轻动着,第二次尝试睁眼才半抬起眼皮,睡眼惺忪地看到了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
……不是车顶。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两三圈,巫衔月才反应过来,困意猛然褪去一半,意识清醒起来,只残留身体上的困倦。
他转动眼睛,极快地打量周围。
这是一间看起来干净又舒适的卧室,面积不是太大,适合一人居,床是较宽的单人床,床前摆着一个椅子,床侧是一个窗边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脑。
衣柜排列着占据另一侧大部分的墙,最后一个衣柜的对面是一扇门,上部分是磨砂玻璃、下部分是白色的木,不远处则是整个卧室的门。
窗帘拉着挡住了玻璃窗,灯也关着,房间处于一片封闭的昏暗中,巫衔月无法判断时间。
可能因为睡了太久,乏意从骨子里漫出来,他没多少力气,再三尝试才撑着枕边坐起来。
随着视野的抬高,他观察到了更多的细节:桌子上放着几部手机和一台黑色的相机。
相机和其中一部手机是摄影师的。
想了下里面还没删完的东西,巫衔月的眸光微凝,又低头看向自已。
他已经换了一套合身的衣物,是白色短T和短裤,看款式可以直接穿出门,布料柔软,也可以充当睡衣。
这里是……
从醒来开始便在酝酿的不妙预感持续增加,巫衔月看了自已几秒,捕捉到了脚步声。
他抬头看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下,随后,门被推开。
傅衍舟端着托盘推门而入,看见巫衔月醒着,顿了顿,不怎么意外地笑着打招呼:“早上好,队长。”
“你睡了一天,我觉得你醒来大概会饿,所以去端早餐了。”
他用脚后跟抵上门,端着托盘走到书桌前,没有先动托盘上的粥,而是转身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问巫衔月:“队长想洗漱吗?”
椅子离床很近,坐在椅子上的话,是正对着巫衔月的。
不知道这个椅子在床前摆放了多久,又有人坐了多久。
“……”
巫衔月看了傅衍舟几秒,手肘侧移,向后仰。他神情冷淡,下颌绷紧,在抿直唇线时,感觉到了口腔内有牙膏的清新,并做出判断:
……大约一个小时内,他已经洗漱过了。
“我刚刚已经帮队长洗漱过了,”久久得不到回应,傅衍舟主动说,“可以不用洗漱的,队长直接吃早餐吧?”
边说,他边转身,手掌从相机上掠过,拿起那碗粥,用勺子转着粥散热,“队长怎么不说话,是喉咙不舒服吗,还是不想理我?”
巫衔月还是不说话,视线随着傅衍舟的手看向相机,停顿几秒后又移向他面无异色,表情十分正常自然,仿佛正在关怀生病朋友的面庞。
再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傅衍舟像是有些无奈地叹气,手抬起,又在碰到巫衔月前停下,很有分寸地收回去,“还在发烧吗?”
“下次生病就不要吹风了,会很难受的,队长,”他说,低下眼睛去看碗,挡住情绪,“出去玩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已,不然你男朋友会担心的。”
说着,他忽然又抬起眼睛,笑了笑,“队长一直看着我不说话,是想见陆城夜吗?也是,生病醒来后不想看到队友、更想见到男朋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