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进了总决赛。
晚上八点,巫衔月从临时住所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在外生活,他已经很熟练地压低自已的存在感了,戴着棒球帽,全程都垂头走在路的最内侧,一直走到在街边的公交站台前。
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亮着灯的地方很明亮,不亮灯的地方却很晦暗,他没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站着虚靠在柱子的一侧,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屏幕。
那个大屏幕在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部分人脚步慢了下来,正在举着手机抬头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比赛画面。
看起来这一局游戏已经接近尾声,红方处于劣势,是AZ。
看了几秒,在看到元确三杀时,巫衔月回忆起了这一段剧情:AZ和冠军擦肩而过。
这并非是AZ的选手不努力。
AZ本就是为了元确而打造,是实打实的射核战队,在一定程度上过滤了一些有野心的部分选手,他能C,可耐心不足、抗压能力也不行,现在又不再是射手版本,如果对面看id打人、无脑盯着他切,那只需要切、切、再切,就能滚雪球击溃AZ。
现在便是如此。
蓝方的仇恨值几乎全锁在元确身上,哪怕填三四个人上去也要干掉元确,在后期的一次关键团时,元确是第二个死的。
他一死,对手更势不可挡,一口气团灭了红方,一路推上了高地,开始打水晶。
在元确复活前,水晶便轰然破碎。
几乎是瞬间,正在看大屏幕的人群发出一阵或惊喜欢呼、或低落叹气的喧闹声,远远的,巫衔月甚至听到了不知从哪栋大厦传来的‘XX是冠军!!!’的声音。
大屏幕上,蓝方的选手已经欢呼了起来,站起来和队友们相拥,激动得连蹦带跳,解说激昂夸赞的声音被街道过滤后,显得小了些,像是幽幽吹拂落叶的秋风。
一辆长途汽车来了。
巫衔月上车,买了票上到第二层的最后一个座位坐下。
车里太闷,气味很难闻,他把车窗推开一条缝时,再向大屏幕看去时,蓝方的选手们已经笑容灿烂着共同举起奖杯。
金色的雨从天而降,像是由璀璨阳光凝聚而成的喜悦碎片,扑朔着笼罩住年轻的冠军们,全世界的善意都在此刻涌向他们。
巫衔月将手肘抵在窗户上,支着头,安静地看着屏幕,视线略过一片欢天喜地,在喜悦的屏幕上寻找失落的痕迹。
刚刚还在台上的AZ,在无人关心时,已经不知从何处下台,隐没于台下的阴影中,不知所踪了。
在失去冠军后,他们还要拼拼破碎的自已,准备迎来长达一个月的‘你左脚出门你该死’清算期。
……而后,元确会在转会期转去主角战队,并在公布时震撼一片人,触发‘完了脑子越来越不好了’、‘散了散了,大少爷发疯了’之类的不信任舆论。
并在所有人都不信任的情况下,一路势如破竹打进决赛,捧起冠军。
长途汽车慢慢远离大屏幕,在一丛丛街边绿植的阴影中行驶,巫衔月收回视线,放下手,把帽檐拉低了些,在心里默默算转会期结束、主角组成战队的时间。
算着算着,在一片低频的噪音中,他忽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声音:傅衍舟。
他一怔,几乎是本能地坐直,摁着帽子侧首看去。
旁边一排座位中,有一对情侣正窝在一起看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光芒,在坐直时,巫衔月先捕捉到了一丝青紫、后看见傅衍舟。
看起来,傅衍舟似乎是在接受采访,他穿着TBE的白色队服,坐着,本该很淡定沉稳、很有气势,可左侧下巴处横飞着一团青紫,瞬间让他剑眉星目的俊朗面孔增添了狰狞和可怜。
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主持人在频频看向那块拳头大小的伤,眼里满是惊奇。
别说主持人,就算是巫衔月,在看到的一瞬都怔了下:傅衍舟被打了?
不应该啊?
原剧情里没……
他反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已离开之后,主角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