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风微眯着眼去瞧他,他没心情跟江一平多废话,“江畔豪庭那事儿是不是你叫人干的。”
江一平微抬着眼皮,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原来是向我兴师问罪来了。”
“我可不知道江畔豪庭发生了什么,我这连门都难出去,能叫人干什么事。”江一平倚靠在沙发上,语调散漫,眼里全是无辜,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听风将烟灭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人,黑色眼睛透出的冷似乎都成了实体,“你最好是真不知道。”
“黎大检察官,莫名其妙就给我套上这么大一个名头,我可真是冤枉啊。”江一平继续装着。
黎听风也没兴致把时间浪费给他这种人打太极。
他起身就走,路过江一平身边的的时候,伏低了身子,嗓音如同鬼魅在江一平耳边响起“江一平,你最好就安分地呆在你父亲给你安排的笼子里,别有什么小动作,真被我逮住了尾巴,那会儿伤的可就不是身体一部分那样简单了。”
“你看看等你家那点肮脏的陈年往事抛出来,再加上你那恶迹斑斑的过往,你父亲还会保你么?”
“别惹我,下次我没那么好说话了,怎么样我都会毁了你。”
黎听风说罢还扫视了一眼江一平的下体,讽刺地勾了勾唇,就离开了。
“慢走啊黎二爷。”
江一平脸上装着笑,等到黎听风离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疯了似的将桌上的全都摔了个遍,咬着牙阴恻恻地道“恶迹斑斑的过往,呵呵呵,许知意的过往也没你想的那样敞亮,等着吧,我会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的。”
许知意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睡眠浅到窗外风大些树叶稀稀疏疏地响,她都会醒。
她根本不敢深度睡眠,一睡江一平就跟恶鬼一样死死地缠在她的梦里。
导致后来她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很久没这样了。
高中的时候因为江一平那件事她出现这种情况,后来看了医生,外公外婆回京都陪着她,弄了几副药好不容易好了些。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被刺,醒后睡眠还没有这么大的障碍,就从赵寂西订婚宴过后,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连了起来,心魔又起。
前几天她又收到了那样莫名其妙的消息,很快你就会收到我的礼物。
是个全新的,许知意没见过的号码,发来的。
许知意知道是江一平。
她不知道他又要做些什么,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许知意也不知道怎么和黎听风说起关于江一平,那段她最黑暗的往事。
这样的精神状态下,许知意上班都时常感觉到精神恍惚,注意力很难集中,甚至有一次在小屋子进行重要会议同传翻译的时候,她注意力分散直接卡壳忘记要说什么。
幸好身边的同事及时替上,才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今夜就在她再次哭醒的时候,
黎听风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她说“阿知,我们看看医生吧。”
许知意也知道自已必须看医生了。
黎听风实在不忍心看着许知意困在情绪里,被反复地折磨着。
小姑娘又很敏感,不希望也不想承认自已生病。
第二天,黎听风就叫了心理医生来家里。
是个温柔的女医生,姓李。
李医生跟许知意简单打了个招呼,要继续向她了解情况的时候,许知意有些支支吾吾的。
黎听风在一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索性黎听风就出去了,说看好了去喊他就成。
她敏感,他就保护她的敏感。
许知意将自已最近和过去挑了一些重点讲给李医生听,时不时就会有些停顿,然后极其艰难地说下去。
许知意的“伤口”又再次复发感染了,她必须将腐肉剃掉,才有治疗愈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