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见他来势不俗,步伐很有章法,心中暗赞,将那禅杖斜握,只等见招拆招。
王寅左手把住枪杆,右手摇动,将枪尖在空中抖成一个圆圈,犹如一面盾牌一般,朝着邓元觉横推而去。
邓元觉见他这一手使得高明,一时看不见枪头在何处,不得不打起精神,将那禅杖也旋风一般舞起来,来挡王寅长枪。
王寅见他不上当,也夸赞这大和尚胆大心细,他这一招圈枪,正是有先声夺人,虚中有实的高明招式。
若对手想要找到他的枪尖,来精准破解,自是十分困难,一个不小心就要中招。
没想到邓元觉却反其道而行之,左右舞动禅杖,旋风一般打来,正是可以化解这圈枪厉害。
二人兵刃相撞,顿时止了风雷之势,看清了两般兵刃,恰好搭在一处,就要角力。
王寅未带铁枪入寺,这赶白蜡杆的长枪,如何抵得住邓元觉水牛般力气,当即就被压弯成弓形。
王寅不得不先撤了力气,跳开来,整顿角度,再战邓元觉。
邓元觉禅杖笨重,一时也没抓住好机会击败王寅。
二人再次交手,就显得朴实得多,但速度和危险程度,不减反增,顿时打得不可开交。
王寅长枪自是变化多端,神出鬼没,往邓元觉各处要害覆盖过去。
邓元觉禅杖舞起来,自是势大力沉,大开大合,但每一招,都能将王寅长枪拦截。
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一连交手五十余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王寅是越战越佩服,不想这大和尚果真了得,难怪哥哥如此看重。
邓元觉则是越打越心惊,不想一个其貌不扬的石匠,竟然有如此本事,难怪敢挑战自已,看来这林教头确实有慧眼识珠之能。
王寅身长七尺五六,因是石匠出身,常年操劳,风吹日晒,一张还算俊朗的脸,被晒得黝黑,再加上村里人憨厚气质,不知道的,自然将他做普通人看待。
就是邓元觉此前虽看出一些端倪,但也没往深处想,只以为那是石匠长年累月跟石头打交道,自有一番技巧,可以将几百斤的石头轻松搬上盘下。
如今一交手,才知道自已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心中难免羞愧,于是再过得二十余合,邓元觉当先跳开来道:“王石匠罢手吧,你我二人如此斗下去,没个结果,算是平手如何?”
王寅见状,收了招式,笑道:“大师言之有理,在下能与大师痛快较量一场,已是心满意足,多有得罪,大师见谅。”
邓元觉道:“王寅兄弟无需客套,我赢不得你,此前更是看走了眼,惭愧,惭愧!”
林冲见二人不打了,当下道:“邓大师此前不识得王寅兄弟,错过了一场较量,如今补上,算是皆大欢喜,二位就别谦虚了,不如一起上街吃顿酒如何?”
邓元觉闻言,眼前一亮,本想答应,想起住持交代,又有些心虚。
林冲见状,笑道,邓大师非比寻常僧侣,清规纪律约束的是心怀邪念的人,邓大师光明磊落,善良正直,根本不需多此一举。
邓元觉闻言,喜道:“林教头真是贫僧知音,既然如此,贫僧就随你们走一趟。”
邓元觉说着,放了禅杖就要出门,林冲道:“大师一身武艺,未曾在江湖上广为扬名,也少有跟英雄好汉切磋之机,岂不可惜。
不瞒大师,我梁山除了鲁师兄外,如王寅兄弟这般身手的,还有十余位,大师可有兴趣跟他们也切磋一二?”
邓元觉闻言,自是大感兴趣,沉吟一番,顿时下定决心道:“承蒙林教头盛情邀请,贫僧就去梁山泊走一遭,会会各处英雄,也不辜负这一身武艺。”
林冲点头道:“我等江湖人士,就该如此快意,大师愿往,自是让山寨蓬荜生辉,大师请!”
邓元觉道:“此事虽是贫僧自愿,不过还得与住持禀报一声,几位稍待,贫僧去去就来。”
林冲道:“大师请便!”
邓元觉答应一声,转身去了方丈,向本寺住持请示。
那住持正在方丈接待一位身份不俗的香客,见邓元觉前来,顿时告罪一声,出来低声呵斥道:“你这顽徒,又有何事?”
邓元觉恭敬行礼道:“不瞒师父,弟子今日得遇非常之人,受了诚心邀请,要去山东走一趟,砥砺禅心,打磨武艺,特来向师父求告,还望准许。”
住持见说,轻抚白须,心中推算一番,顿时露出慈祥笑意道:“顽徒,你此去正有大机缘,说不得就能修成正果,为师准了。”
邓元觉见住持如此痛快答应,顿时不可思议看了过来,不知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