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内,檀香袅袅,烟雾却驱不散弥漫的阴谋气息。
海安县令李富平、靖安县令赵有年,正襟危坐,陪着笑脸,极力奉承着上首的钱知府。
李富平率先开口,语气谄媚:“钱大人果真妙计安天下,这下那姓韩的小子,纵有圣选护体,也得脱层皮!”
赵有年紧随其后:“谁说不是呢,大人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是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钱知府钱毓,端坐案前,手指不轻不重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韩知柏啊韩知柏,要怪就怪你那老师刘穆,竟敢动我钱家的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想起胞弟钱海被革除功名,在牢中受苦,就恨得牙痒痒。
“刘穆那老匹夫,明知钱海是本府胞弟,还下此狠手。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钱毓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茶杯盖都被震得跳起来。
李富平和赵有年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钱大人,”李富平搓着手,试探着开口,“这次府试……”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钱毓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事情办成,本府自有安排。”
赵有年闻言,喜上眉梢,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钱大人提携,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正当三人得意之际,一股浩瀚威严的气息突然降临,震得大堂内的檀香炉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彻云霄:“何人请圣裁!”
李富平和赵有年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就凝固成了惊恐。
钱毓更是脸色煞白,如遭雷击,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
“圣……圣裁?!”钱毓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却浑然不觉。
韩知柏不过是个赶考的学子,怎么可能有请圣裁的资格?这怎么可能!
钱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冷汗瞬间浸透了官服,黏腻地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攥紧衣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韩知柏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心知肚明。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已精心策划的阴谋,竟然会被一个圣裁搅得粉碎。
钱毓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完了……”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李富平和赵有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知道,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而且还是块烧红了的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