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官员抬手,表示到此为止。
“不过韩小友,你身边那位小友刚才说的话,本官可都听到了。
在场的都是爱画之人,大家都很好奇啊?”
“回大人,志远所说的画,是家师供学生临摹研习之用。非得家师首肯,断不敢擅自做主。”
“我看你就是不敢画,怕露馅。说白了就是人品差!”
钱主簿借机发难。
娘西匹的!不能忍了!
“大人,虽说家师之画不可轻示,但学生临摩多日,颇多感悟。不知可否借大人文房四宝一用?”
“但用无妨!就用圣纸画!”
我去?圣纸!
这位蓝袍官员很大方啊。
韩知柏摸了摸鼻梁,又拍拍陈志远的肩膀,让其不用担心。
不就是画竹子嘛,哥们已经临摹地快吐了!
站在听风亭中央,他看向周围竹林挺拔的身姿,又望着山下县城银装素裹之景象。
闭上眼睛,一边回忆吴老的“雪竹”,一边构思如何下笔。
“哼,装模作样!”
片刻之后,韩知柏睁开眼睛,开始下笔。
只见他用细笔勾描,正反向背,又用浓墨粗笔,各逞其势。
不一会儿,画势已成,只见——
瘦石壁立,以白描笔意为主,中锋勾勒,极尽变化,神韵具足。
石前有两三枝劲拔挺秀的新篁修竹,有呼有应。
众人见韩知柏画完了,围了上来,交头接耳,蓝袍官员就这么看着,没有说话。
“哈哈,一幅没入境的画罢了,我就说他大言不惭吧!”
某人又跳出来了,极尽嘲讽。
“钱主簿,此画还未落款呢!”有人已然看不惯这小人行径,打断了他的垃圾话。
韩知柏仍沉浸在画作之中,对周围的情况毫无察觉。
他换了一支笔,轻轻蘸了蘸墨水。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间。听风亭周围的文气突然汇聚,那幅画上的竹叶似有了生命一般微微晃动起来。
文气越来越强,却只围绕着亭子打转,其中好似裹挟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与画中的竹子相呼应。
破境之画!
众人皆惊。
韩知柏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一口气,这时才发觉周围的异样。
“画是无形之诗,诗为有形之画,古人诚不我欺!”
没有理会那满脸难以置信的钱主簿,蓝袍官员啧啧称道。
“真是大饱眼福!小友今日破画道一境,可喜可贺!”
“赶紧回去巩固境界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