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韩知柏耳边炸响。
“京师,大将军府。”这六个字仿佛重锤,狠狠击打在韩知柏心头。
韩知柏握茶杯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茶水溢出,烫得他一激灵。
脑海中闪过郑氏告诉他的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世片段,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
“大人,”韩知柏斟酌着开口,“是否与韩惟肖有关?”
“目前的线索表明,韩惟肖虽然猜到了你的身份,但与杂血种并无往来。”刘靖轻轻摇头。
他换了一泡茶:“他这次不过是被郑由当枪使了。杂血问题的根子应当还在京师。”
韩知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要再问,却听得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郡守大人到访。”
刘靖将哂然一笑:“看来你现在是万众瞩目啊。”
“走吧,一起去迎迎郡守大人。”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衫。
俞成则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刘靖身后的韩知柏,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一边拉住刘靖的手臂,一边埋怨:“老刘啊老刘,请人喝茶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刘靖笑着摇头:“俞大人言重了!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
三人重新落座,俞成则询问刘靖,“都跟他说了?”
刘靖为俞成则倒了一杯:“说了。”
俞成则满意地点点头,转向韩知柏,“知柏啊!殖人的事算你举报之功,我已经上奏陛下了。”
他顿了顿,“另外,你安心备考。我已经下令全城戒严,直到院试结束。”
韩知柏连忙起身,举杯称谢。
“对于科举,你是怎么打算的?”俞成则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中带着几分考究。:
韩知柏笑道:“常言道:修平治齐。学生自然是希望跻身进士之列。”
“你知道。科举到最后,京师是绕不过的。”俞成则意味深长地说,“北方可不比南方啊。若一去不回……”
韩知柏没有丝毫犹豫,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便一去不回!”
俞成则和刘靖互相望了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之色。
离开刘府后,韩知柏独自漫步在临城街头。
不过几步之遥,便遇上两队巡逻的士兵,他暗自点头,赞叹俞成则雷厉风行的手段。
细心观察四周,暗哨的数量也比往常多了不少,这般严密的防守,足以保证院试的顺利进行。
回到小院时,韩知柏瞥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车身上精致的纹饰分明是阳明学院的标志。
心中一紧,他快步走进院子。
院中静谧无声,只见吴道独自坐在石凳上,王阳王明兄弟恭敬地站在一旁。
吴道瞥了眼韩知柏,淡淡道:“回来了?找你的。”说罢,便起身离去。
虽然心中疑惑,韩知柏还是恭敬地请两位院长入座。
王氏兄弟面露尴尬之色,王阳轻咳一声,开口道:“韩秀才,我们此来是赔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