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韩知柏陪吴老在学堂内散步。
初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庭院里的竹叶沙沙作响。韩知柏看着老师的背影,心中有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支支吾吾的,不大气。”吴老头也不回。
“老师,为什么非秀才不可破境?”
“你这问的好没水平。”吴老嗤笑一声,转身敲了敲韩知柏的脑袋,“亏你还是圣选甲等。”
韩知柏揉着脑袋,下手是真重啊。
两人走到小溪边,吴老手指着眼前的木桥。
“儒道如江河,画道则为其支脉。
你儒道未成秀才境,文台便如同那浮桥一座,如何承受得了画道一境带来的大量文气。”
话音未落,吴老单手虚空一压,木桥应声而裂。
韩知柏看得目瞪口呆,这要是换成自已的文台…
“明白了吗?”吴老捋着胡须,“你今日能安然破境,全靠为师的画卷护持。否则,你这文台早就碎成渣了。”
韩知柏心有余悸地看着炸为齑粉、随流水漂走的木桥碎片。史上第一个文气爆体的圣选甲等,这名头可不好听。
“知柏再谢老师护持之恩。”
“你是我关门弟子,我不护持谁护持。
这卷《竹西草堂图》(原作者〔元〕张渥)你收好,下次如果文台有碎裂之危,可用此图守护一二。翰林之下皆有效用。”
“谢老师!”
师徒俩走到孔圣像前,吴老停下脚步,恭敬地拜了拜。
转过身来,看着年轻的关门弟子。
“知柏。”
“学生在!”
吴老正了正衣冠。
“自收你为记名弟子,老夫便一直在暗中观察。
汝虽为圣选甲等,却不据此为傲,仍旧日夜苦学,以求圣人之道。这点我很满意。”
韩知柏施了一礼,以示谦虚。
“原本我打算等你得了秀才文位,筑就文台一层之后,再正式收你入门墙。
但今日你破了画道一境,也算是给老夫上了一课——
天生英才,就要以天才待之。”
说罢,吴老又恭敬地朝孔圣像上了三炷香。
“今日,圣人为证,我正式收你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圣选甲等学子,一境画士韩知柏,见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