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三州十七县,大军现在就只拿下了治所江陵,虽说其余之地,大多都可传檄而定,但这不是还没拿到手呢吗?
况且荆南“四战之地”,西有魏国,北有周国,二者实力又均在大唐之上,虎视眈眈,万一事情倘若有变,又该如何?
看着李怀光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他好友兼临时幕僚,同在帐内的李佖,有些看不下去了,随即抚须笑道。
“子祥兄,难怪世人皆称,你和那岳凝为“大唐双壁”。
你们俩用兵如何,我姑且不谈,但在人情世故这一块,依我看,就是把你们两个绑在一起,都比不上刚才帐内那个大块头来的圆滑。
都是一样的铁憨憨。”
李怀光听见此人如此打趣自己,却也丝毫不恼,反而十分虚心的向其请教。
多年挚友,李怀光十分清楚,李佖的腹中沟壑。
这次让其随军,李怀光就是想找机会,把李佖引荐给刘骏。现在李怀光遇到困难了,他是真心想听听李佖的意见。
所以李怀光语气非常急切道。
“长源兄,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就别再卖关子了。”
李佖闻言却不慌不忙的,起身递过一杯茶水道。
“你看看,你又急?
急什么,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
怕李怀光继续追问,李佖又连忙补充宽慰道。
“子祥兄,莫急,依我看,这破局之人马上就到。”
果然,李佖话还没说完,就见铁牛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进帐之后,更是自顾自的端起案牍上的茶杯,就往嘴里倒了起来。
喝完一抹嘴,就顺势坐在一旁,对着李怀光大大咧咧道。
“李怀光啊!李怀光,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犯糊涂了呢?”
“大帅如何行事,谁都可以说,谁都可以劝,可却唯独你、我,还有咱们这些老弟兄们不行。
哪怕就算是咱们觉得大帅行为不妥,咱们真心想劝,那也得私下里,找找大帅偷偷的说。”
“你要清楚,大帅除了是咱们的大帅,他还是大唐的皇帝。
这一点,就是我这个大老粗都拎得清,怎么你李怀光,就想不明白了呢?”
李怀光毕竟不像岳凝,真是那种铁憨憨,一听李铁牛这么说,如何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人臣大忌。
就像李铁牛说的那样,他们这群刘骏的老部下,和朝中其他人不一样,是刘骏的铁杆班底。
无论刘骏做什么,他们都不能当面拆自家大帅的台。
更何况,昨天那种情况,骤然大胜,刘骏难免一时冲动。
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当众劝谏,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和刘骏,架在火上去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