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马上要重新开办了。
以前国子监的学生只针对贵族子弟招生,只有出身高门才有机会进去念书,从不招收寒门子弟。
森严门槛,宛如天堑。
去岁圣上诞辰之日,一众心怀正义的大臣不忍见人才被埋没,纷纷递上奏折,言辞恳切,劝皇帝广纳寒门之才,以兴学府、强国运。
只可惜龙颜未开,反被激怒。
圣上盛怒之下,大手一挥,国子监就此停办。
这一停,便是三年。往日书声琅琅的国子监,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今年为太后祈福,圣上心肠也软下来,新政推行,国子监竟迎来重开之日。
除了照常入学的权贵子弟,圣上下召,破例招收三名寒门学士入国子监学习。
消息传开,天下寒门学子如闻春雷,热血沸腾。
为选出真正的寒门栋梁,考验层层设卡,严苛至极。先是乡试,接着会试,最后是殿试。
最终,有三名寒门子弟脱颖而出。
裴雪臣,出身贫寒却手不释卷,凭借扎实的经史功底与独到见解成为三人之首。
李敬年,家境清苦,却心怀天下,在策论中展现非凡的治国理政之才。
张铭声,从小在市井长大,却聪慧过人,说话直白辛辣,却能一语中的。
国子监重开,甚至以后寒门学子也有机会入学,这对无数出身低微的学子来说自然是极为振奋的消息,可对萧逸来说却是个烦心事儿。
侯府就他这么一个独苗,生来养尊处优,自由自在惯了,最不爱做的事就是读书。
一旦入学,他就是跟被拘起来关进笼子的鸟没区别了。
这日,午后阳光如金粉倾洒,给满园繁花翠柳披上一层柔和光晕。
萧逸身着月白色锦袍,袖口随意挽起,正专注地在院子里为玉桃扎秋千。
玉桃斜倚在一旁的石凳上,一身淡粉色罗裙,仿若春日桃花。她手持翡翠盘,盘中紫葡萄颗颗饱满,宛如紫玉。
玉桃轻轻捻起一颗,放入嫣红小嘴,汁水四溢,甜意满颊。
萧逸手中麻绳穿梭,额间沁出细密汗珠。
他抬眼,勾唇轻笑:“小桃,你瞧瞧这秋千架子,我选的木材最是结实,能禁住两人重量,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坐。”
玉桃嘴角弯弯,眼眸似星,轻笑着调侃:“好呀。”
萧逸耳垂微红:“小桃,你真美。”
玉桃起身,笑盈盈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
萧逸咀嚼着,继续手中动作:“等秋千扎好,你坐上去,我给你推。”
玉桃娇嗔道:“好呀,就是可别推得太高,我会害怕的。”
萧逸连忙应道:“放心,有我在呢,还能让你摔着?”
两人正聊着,就在此时,小厮匆匆跑来,打破这温馨氛围:“小侯爷,老爷叫您去书房。”
萧逸眉头微皱:“知道了,让父亲稍等片刻。”
他轻叹气,父亲肯定又要说教了。
“玉桃,你且稍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
玉桃轻抿嘴唇,乖巧点头:“小侯爷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给我扎秋千呢。”
萧逸起身,拍拍身上木屑,跟着小厮往书房走去,他慢悠悠晃进去,随意拱手:“父亲唤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