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走到侯爷身旁,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温言劝道:“老爷,您先消消气。逸儿既然如此坚持,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玉桃这孩子来府里也有月余了,乖巧伶俐、知书达理,对逸儿更是真心实意。国子监虽说规矩森严,但孩子们的事,咱们做父母的,有时也得体谅他们的心意。”
侯爷眉头紧皱,余怒未消:“哼,这成何体统!国子监乃学府重地,怎能由着他胡来。”
夫人微笑着,继续劝道:“老爷,您也知道逸儿的性子,他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若强行阻拦,恐怕适得其反,让他心生怨怼。再者说,玉桃去了,说不定能更好地照顾逸儿,让他专心学业。”
侯爷听了夫人的话,脸色稍有缓和,但仍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萧逸,见儿子一脸坚定,又思索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依你俩。但逸儿,你需记住,此番带玉桃去国子监,若因她生出事端,影响学业,为父定不轻饶!”
萧逸心中大喜,勾唇露出笑容:“多谢父亲成全!孩儿定不负您的期望,在国子监努力求学,不会让您和母亲操心。”
夫人笑着看了看父子俩,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说定了,那就准备准备,迎接开学。逸儿,你也要收敛收敛性子,在国子监与同窗相处,要谦逊友善。”
萧逸点头称是,随后满心欢喜离开了书房。
皓月居
玉桃得知自已要陪萧逸一起入国子监,有些惊讶:“我陪你去?”
萧逸轻笑着搂过她:“怎么?不高兴?”
玉桃轻笑:“怎么会,只是有些惊讶,好像从未有女子进国子监的,即便是侍女。”
萧逸:“如今不就有了,那就是我的小桃,什么都不用想,只管陪着我就好。”
玉桃面色娇柔,点头:“好。”
岳王府内,夜色如墨,将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沈珏独坐书房,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斑驳光影,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沈珏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姿挺拔却略显孤寂。
他坐在书桌前,桌上的书卷已然被冷落一旁,他手中执着一方洁白的帕子,正轻轻擦拭着那枚玉桃的耳珰。烛光柔和地洒下,耳珰上的桃花造型愈发显得精巧逼真,粉色的玉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光影中流转着迷人的光泽。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耳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日的静心湖。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耳珰。
在京郊一处宁静的村庄,月光洒落在土坯房的地面上。
王洪娥站在简陋的屋内,正细心地给裴雪臣收拾行李。
她身旁的木桌上,摆放着几件洗得发白却十分整洁的衣物,还有她亲手烙制的干粮。
王洪娥拿起一件补丁摞补丁的长衫,轻轻抚平褶皱,仔细叠好,放入破旧的包袱中。
“儿啊,”王洪娥一边收拾,一边念叨,“进了国子监,那可是读书人的地儿,你可得好好跟同学相处。”
她转头看向裴雪臣,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期许。
裴雪臣静静站在一旁,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娘,您放心,我都知道。”
王洪娥拿起干粮,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包袱,继续说道:“那些权贵子弟,咱惹不起。你就一门心思念书,别去跟他们起争执。”
裴雪臣看着母亲,心中一阵酸涩。“娘,您别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已,也会好好念书,将来让您过上好日子。”
王洪娥眼眶泛红,抬手轻轻摸了摸裴雪臣的脸。“娘不图啥,就盼着你平平安安,有个好前程。”
收拾完行李,王洪娥将包袱递给裴雪臣,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看着他背着包袱,迈出家门,踏上前往国子监的路。
他家里住京郊,要想天亮前赶到国子监,要夜里就出发。
裴雪辰就是今年国子监破格录取的三位寒门学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