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眼底闪过惊愕,眼前的人都没见过面,怎么会知道自己家人都不知道的事。
想问清楚,但明显场合不合适,她微微皱眉道:“埙很古老结构也简单,但简单反而难上手,你要不换成钢琴,我保证你短时间上手。”
“这台钢琴是从东洋运过来,有百年历史的雅马哈,等闲人不能驾驭。”程植树本着给自己加光环,特意点出来钢琴的贵重。
人们听进耳朵,扫视何大鹏衣着,自动归为不配使用
“下去,别侮辱小程总了。”
“哈哈~xun是嘛玩意,也配上台和百年历史的钢琴比。”
“滚下台,别耽误时间了。”
满场嘲讽让何桂坐不住,不怕丢人就怕强撑后输得难看,寻思着人是自己带来的,就该负责到底,准备出面阻止,哪怕事后被组织批评。
“一帮土包子,就知道瞎嚷嚷。”
南云单手叉腰环顾全场:“埙乃我汉族原创吹奏乐器,是原始先民从生产生活中创造而来,在世界艺术史都有重要位置。”
人们不服气,但一想到自己身份证民族一栏的‘汉’字,也只能闭上嘴。
现场只剩下零星反驳。
“看在你的胆量份上,给个机会也无妨。”南云转头伸手进口袋,语气还是高高在上。
台下。
刘薇挑着眉头冷笑:“不要脸的贫贼,也不看看小程总是什么身份,以为有个副县长亲戚张狂到处丢人现眼。”
“是的,市领导都亲自带队出面捧场呢,等着吧,回头指定丢大脸。”秦腾附和。
一旁,赵艺目光幽深,内心寄希望南云真有实力,把那个贱男人教导好,哪怕不能真打败程植树,搞得下不来台,双方就会结死仇,也有利于自己的后续行动。
舞台上。
南云把埙拿出来:“这类型世面不多见很难吹出上乘音律,我说几个点你要记牢……”
南云手里的埙,是很罕见的玉石六孔梨形,体积只有小婴儿拳头大。
何大鹏不等其说明白,伸出手道:“给我吧。”
南云一愣,在猴急什么,随即一想埙这类古老乐器,在农村地区传承有所保留,何大鹏也许接触过,于是把埙递上去:“试一试也是对的,我正好看看你的基础,好调整下教学方式。”
何大鹏拿过埙没说话放进嘴里。
一旁程植树内心鄙夷。
他带来这台雅马哈钢琴就算不是最顶级系列,音色也不是原始破乐器能比。何况何大鹏怎么看,都没有接触音乐的机会:
“哼,也就灌口水的水平。”程植树小声冷笑。
何大鹏不受打搅。
脑海里前世经历的画面,跟电影加速一样闪过,嘴里气入埙口,指尖在埙洞跳动。
几许欢快音律缓缓荡开。
现场人的表情从鄙视到错愕,紧接着嘴角不禁上扬。
跟小伙伴们在田野间撒野。
在鱼塘边捞虾。
夕阳下赶着回家吃饭,愉快而又急促的脚步。
……
人们包括久居上位的领导们,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
陡然间,回荡在会场的音律急转。
不甘心、愧疚、遗憾、无奈等情绪,在人们心中泛起,嘴角还在上扬,眼泪已从眼角溢出。
程植树是现场唯一例外,音乐向来看不上也不真懂,只是为了利益服务的工具,此间眼里只有拿下赵艺爽一爽的想法,此刻面色越发阴沉。
“你搁着哭丧呢!”秦腾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