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引贼入瓮,便没有等人寻上门的道理。
苏春娘让阿清送完朝食,再往他们先前经常厮混的地方走。哪处扎眼就避开哪处,省得那些人没胆量动手。
至于铺子里,她昨日下半晌去了绣铺,喊沈晚娘早起过来帮半日忙。
另有阿愉帮衬着。端端食,收收银钱的事,她并不怕生乱。
再者,阿愉于佐料拌食,皆得苏春娘真传。调出的味儿,没有十成像,也有七八分。
抓贼,还需找专业的人手来。
衙门里,苏春娘也就于陈四稍微熟络些。
她将前情仔细说明,陈四因着武怀安的关系,一口应下。随即又招了一人来,跟着苏春娘出了门。
三人到时,阿清已然等在巷子里。
时辰尚早,那帮混子怕是还在酣梦中。
日头越发高涨,陈四身后的那名差役已等得不耐烦。他悄悄碰碰陈四的手臂,做了个撤人的眼色,却叫陈四冷脸瞪了回来。
空等显然不是明智之选,苏春娘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人实受不住苦暑热气,不顾陈四要吃人的目光,对苏春娘说道:“今日怕难等到,不若明日再来。”
苏春娘不想错过最佳时机,连连同他二人好言。
“劳差爷再等等。我们铺子失财事小,他们一日不除,却是于整个镇子上各百姓的安危都存在隐患。
差爷一心向民,定不会让他们为祸乡里,惹大人心烦吧。”
陈四闻言,略惊诧的瞥她一眼,也道:“左右出来了,巡街是当值,抓贼也是。
我们身为衙门中人,自该以镇子上众百姓的安危为首要任务。你去巷子那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差役神色一凛,当即收了烦躁的嘴脸。
刚走几步,便听巷子里头,吵吵嚷嚷的闹了起来。
一流里流气的声音,隔着厚土墙传过拐角,并伴着几声调笑。
“昨个儿没回来,是偷偷钻了哪个婆娘的屋子。才几岁,倒这般猴急。
阿愉呢,也叫你带着去了?
啧……小是小了些,再长个几年,送去平康坊,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届时,你得想着哥哥们,好歹帮你想出了这么挣钱的个法子。”
“嘭”一声,重物落地,尖叫散在耳畔。紧接而来的,是一阵沉重的闷响,并几声出隐忍的轻哼。
苏春娘忙伸出头去看了一眼,浑身血气陡然上涌。
只见阿清蜷缩在地,叫五个人围困一处。不拘拳头还是腿脚,都使着劲儿的往他身上招呼。
苏春娘满心焦急,刚想冲出去,被身后同来的陈四一把扯住。
“陈爷快快出去搭救我的伙计,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陈四坚持道:“现在不是拿人的好时候。打架斗殴,最多关上几日便能放出来,劫财伤人却是重罪。轻则杖刑徒刑,重则绞杀。
我再去说说,判个徒刑,回头路上丢了命,也没人会追究。”
如此,苏春娘只好作罢,盼着那些人早早想起正事,放过阿清才好。
几人此行目的相当明确,为首的那人年岁最长,他一个眼神过去,自有那代劳的,对着阿清全身,上下一番摸索。
同昨日一样,还是那个灰扑扑的钱袋,里头放着早上刚拿到的数百个铜钱。
摇晃起来,叮零哐啷一阵响。
五人立时贪婪的围过去,讨论着如何分销赃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