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这是你们想出的法子?几个大男人,要个不相干的小娘子来担这份危难。当真好计策,好谋算。”
武怀安神色冰冷,一一划过众人。几个汉子,面上也无光彩,纷纷避过巡来的视线。
“不……不,头儿,我也没说什么。”
小吴试图狡辩。
他就知道,不能提这事。方才定是叫鬼迷了心智,说出这番话来。
武怀安言定,指了挑出这事的头儿,“小吴,这女子……你来扮,今日就搬去庆合坊。”
“不,头儿,我足足七尺高,如何扮也不像啊。您挑陈五,陈五身量较我矮些。”
身旁已有人忍不住笑,借着手掌掩护,咧着唇,朝他挤眉弄眼的作怪。
“头儿,头儿!又有案。”
武怀安凛神敛目,淬着严霜的视线扫去,几人也是一副肃然。
“何案,哪家。”
交接巡视的差役,匆匆来禀,“城北豆腐铺子,出了人命。死者是方家小娘子,听她爹娘说,方小娘子是自裁。此前不久,也叫人闯了卧房。
肖二已在豆腐铺里看守,不许闲杂人等入内。”
“为何没来衙门提告?”一人疑惑。
“不是谁都有王娘子那份气魄。”
贞节,于女子而言,从来重过性命。
失贞的女子,即便活着,也等同于是个死人。
首先,受不来的,就是旁人的眼光,以及蜚言流语的蚕食。再者,家人也将被牵累,从而招至被至亲唾弃的地步。
“陈五,阿四,你们跟我走一趟。小吴,你现就去庆合坊,装扮起来。借口说,是从外乡来投亲的寡妇。”
“为何要装作寡妇。”
武怀安屈指轻叩着台面,略一思量,“若我没记错,方小娘子两月前将被夫家休弃。”
小吴也想起这事来,“为此,方老头儿还找上门去闹事,被打了一顿。正巧叫我跟头儿撞见,拦了一把,才没闹出人命。”
陈五灵光一闪,冲到案前,“王娘子,也是孀居在家。合着这贼人,尽挑了嫁过人的妇人下手。”
小吴若有所思,眼睛下意识落在武怀安面上,心里暗暗揣测:难怪夜夜守在苏春娘铺子外头,合着早知晓内情。
武怀安机警的对上那双探究的视线,轻挑侧眉,似在询问:有何高见?
庆合坊在城南,与苏春娘那间铺子只隔了一条巷子。
此处有别于城东城北,三教九流居多。
沿街上的吃食,也只偏好于寻常百姓家,花个几文尝尝鲜,若说繁华,还是城东占据主导地位。
小吴描了眉,净了面。一身素白装束,烦躁不安的坐在有些破败的门槛上,看着面前的武怀安直瞪眼。
武怀安不动声色地半转过身子,确保视线之内再不见什么脏东西,才开口道:“你好好蹲守此处,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头儿,你好狠的心,就此便要舍了我,弃之不顾?”
凄凄艾艾的粗哑嗓音,含着几分磨人的娇羞,混似那武生反串了花旦,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武怀安不由自主紧了紧手里的长刀把儿,终于舍得分半片目光给他。
小吴明显也注意到了,忙立正身形,挥手同他作别,“头儿慢走,头儿一夜好睡。”
武怀安轻哼一声,抬起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臭男人,嘤嘤嘤……用之既弃,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