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这一杯便好。”
手里的酒盅,不足一口的量,武二含笑接过,就着武怀安揭开的坛口,倒了一小杯。
“猫尿似的,你别喝了。”武怀安嫌弃的瞟他一眼,仰头猛灌一大口。
武二不防他说话,端着盅子,倒也不是,喝也不是。天人交战之际,下意识的小口小口抿完了。
平日苏春娘看顾得严,长时间不喝,也没多想。这一沾了口,肚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苏春娘知劝他不住,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放开了喝一回。
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天海地的侃。她从来没有见过武怀安如此健谈,冷面似是他赋予自己的假像,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显露最真实的根本。
最后那两根羊排肉,武家兄弟谁也没吃,都落进了苏春娘肚子里。不吃还不行,两双眼睛瞧着呢。苏春娘从不怀疑,若表现出丁点拒意,他们会直接拿了塞进她嘴里。
洗洗刷刷已是后半夜,苏春娘累得瘫倒在软塌上。床那头,武二已打起了轻鼾。
室内归于平静,睁眼已然天亮。
苏春娘早起擀了一大锅面条,又挖了几块羊肉出来热了做烧头。四人吃了碗热乎香辣的面条,各自忙碌去了。
“真不用我跟去?”
武二沿阶站着,目送她离开。
“不用。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进屋里歇着吧,回来我给你带香肉包子。”苏春娘朝他挥挥手,催促他回转,“对了,莫忘了昨日跟你说的事。让娘帮着问问,哪家有旧袄子要卖的,帮我收十件来。”
“我又不是三岁奶娃娃,听过就忘。”见苏春娘远走,喊道:“包子一个可不够,得三个。”
“省得。快回吧,仔细受了风。”
武二站在冷风里,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巷角。凛冽刺骨的寒气,直逼骨缝,他揽紧身上的大氅。蓦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咳。
“怎么还站门口。可莫再受冻了,娘给你煮碗姜茶来,你快进屋里去。”
赵氏自后碎碎念念,武二黯然,垂头看了眼掌心,一缕刺目的红,瑰丽又绝艳。
牛车仍租了相熟的,到清月庵的山脚下,苏春娘取出五个铜钱付完车资,便让车把式归去了。
一方小篮子,里头装的还是吃食。今日蒸的米糕,磨得细细的米粉,加了糖霜,清甜又软糯,即是冷了,依旧松软。
米糕做得有些多,足足大半篮子。给矮屋外头放了两包,站在远处喊几声,确保里头的人听到了,才往庵堂里去。
剩下的,分了大半给庵里的女尼。最后留了五块,是二丫的。
法事冗长又枯燥,苏春娘听完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同静心法师告声罪,往后厢去松松乏。
女尼们集在殿前,有待客的,有颂经作早课的。苏春娘紧走几步,穿中庭进去后罩房寻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