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么些年摸爬滚打,钱永远都是赚了用,用了赚,到现在也没存下多少。
但他的积累下的路径与人脉,却非寻常可以比拟。
一朝爆发,遍地开花。
“羊肉和荔枝生意将会是我所有产业的中流砥柱,但运输我仍然会做,南方的海产我也想运过来,北方的干果我也想运过去。”郑如谦自信满满,“我要让大渝百姓足不出户品尝万千美味。”
做满盆钵的商人。
做能穿绸的商人。
人自信的样子真好看,意气风发,无可比拟。
从推杯换盏的许默走,到志气昂扬的郑如谦,再到奋力厮杀的方恒,到聆听心脉的温知允,再到运筹帷幄的长宴。
最后回到那个金闪闪牌匾下,转头浅笑的姜笙。
他们终会越来越好。
三个月后,贺家正与公主议亲的三子,忽然面目青紫地走在街头,逢人便哭诉公主性格刁蛮暴戾,不仅言语侮辱,甚至动手殴打。
他疯疯癫癫,嚷着女子可怖,再不愿让任何丫鬟近身,只接受小厮服侍照顾。
渐渐地,贺云耀被公主逼改喜好的风声传开,并且数次撞见他与友人耳鬓厮磨。
本能让百姓指责贺家,可随着公主愈发暴戾的脾性传开,人们又缄默了。
没人愿意娶个母老虎回家,偏她是皇家公主,拥有颐指气使的权利。
只可怜贺家本该传宗接代的三子,此刻硬生生爱恋上友人,引得感性人唏嘘,也引来贺家震怒。
没多久,贺云耀就被拘进宗族祠堂。
鞠家几次三番上门来,仍旧希望能够促成这桩婚事。
贺家主一直表示愿意,回头瞧见翘起兰花指的儿子,又痛哭流涕自责,直呼不该耽误公主一辈子,若当真伤害到公主,他必须以命相赔。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逼婚未免太过赤裸,鞠家只能愤而离去。
贺云耀心中畅快,约着三五友人去百味生吃羊肉喝羊汤,聊到激动处搭了下肩膀,让路人于门缝中瞧见。
于是,那贺家娇儿郎的名声愈演愈烈。
贺云耀,“……”
大概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但往后兄弟之间想揽个肩膀怕是不能了。
他心有戚戚焉,只能端起大碗,将清甜鲜美的肉汤饮尽。
所谓肉香不怕巷子深,起初还要靠关系笼客的百味生,几个月时间发展到供不应求,连皇城都特意来人购买。
还是上次那个阴测测的公公,张口就是二十只羊。
被郑如谦毫不留情拒绝。
从前他们年纪小,卖个荔枝都战战兢兢,把姜笙吓出阴影。
如今底气足,敢跟公公讨价还价。
“二十只羊肯定不行,我这拢共就二十只,下次运来得小半年。”他游刃有余,“最多卖两只,吃完再来嘛。”
黑衣公公表情冷漠,半晌颔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