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连王长辉都懒得打电话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消失在新疆广袤大地上的孙飞扬,就这样从领导重视、大众期待的高光中,渐渐隐入尘埃。
“砰……砰砰”。
这天,王长辉办公室的门发出了极有节律的声响,像有人以门为鼓,在敲奏一首势如破竹……不,破门的《秦王破阵乐》。
“谁呀,请进!”王长辉赶紧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连忙应声答道。
晚了,还真就被那人破阵了。
门开了,一个须发皆长、连面貌都被遮掩得不够清晰的人影异常敏捷地蹿了进来。
王长辉吓得连忙起身,后退几步,靠窗站好,情不自禁地蹲下马步,摆出了一副迎击的架势。
这人太像入室抢劫的了!
谁知那人竟在办公桌前停住身形,毫不客气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开口道:“王处长,好久不见!”
王长辉一听声音有些熟悉,这才稍微稳住心神,缓缓挪步向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远看似猴、近看像猿的人。
“不认识了?”
那人“呵呵”一笑,用一只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挑,另一只手把下巴的胡须轻轻一撩,这才现出原形。
王长辉凑近看了好一会儿,惊讶地后退一步,抬起手臂指着他,惊呼道:“孙……你是孙飞扬!”
“哈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一别数月,王处长还另眼相看了?我得倒杯水,渴死我了。水在哪儿?”
王长辉有些惊恐地看着孙飞扬,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他很难将眼前这位身形消瘦、衣着随意、胡子拉碴、面目全非的人,和之前那位眉清目秀、身材健硕,衣着光鲜,从来都把自己装扮得一丝不苟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孙飞扬的外形王长辉虽不再熟悉,但他那机敏睿智的眼神,王长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此刻他的目光,甚至还多了一丝欣喜和坚定。
孙飞扬说完,见王长辉依然无动于衷,只好自己起身,在饮水机上接了好几杯水,像饥渴了好几天似的,猛灌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满足地笑着抹了抹嘴,走过来重新坐下。
“我可是马不停蹄地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这里,渴死我了。”孙飞扬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道。
这时,王长辉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缓缓坐到孙飞扬的对面。
王长辉一开口,就让孙飞扬忍俊不禁又无可奈何。
“孙总,创作《大唐西域记》,是让你怀古,也没让你返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