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安握着沙漠之鹰,钻出被子,悄无声息地逼近咳嗽声传来的地方。
借着前面火光的映照,他勉强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头发衣裳凌乱的女子紧闭着眼,苍白无力地躺在地上,半湿不干的衣裳紧紧贴着,勾勒出玲珑凹凸的身材,显得柔弱可怜。
女主嘴唇颤抖着,陷入了昏迷也睡得不安稳。
秦邵安眼尖地发现,女子衣裳上的红色不是绣纹,而是血。
他探手摸了摸对方额头,烫得惊人。
再烧下去,这人估计活不过明天。
秦邵安兑换了抗生素针剂和退烧药,一一给女子用上。
又将人抱到外面铺好的被子上。
靠近火堆,秦邵安才看清女子的长相。
张扬明媚,又因受伤添了几分病弱,我见犹怜。
然而不知对方经历了什么,身上有数道很深的伤痕,右臂上那一刀深可见骨。
他又换了治外伤的药给对方敷上,又撕了衣服下摆一大块布,再撕成布条给人包扎。
弄好之后,秦邵安就没再管。
他做不到有能力救人时,还见死不救,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秦邵安一睡到清晨,他给女子留了床被子和火堆,牵着马离开破庙。
走之前,他探了探女子的体温,已经退烧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在秦邵安离开破庙的一个多时辰后。
李婉慢慢转醒,她怔愣地看着腰腹和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掌下的触感柔软得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她……没有死?
李婉下意识抓了抓掌下柔软棉被,过了会才彻底醒转回神。
她强撑着来到破庙,下意识躲入隐蔽的神像后面,就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
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救了她。
只是,这是什么?
李婉揪起自己躺着的东西,迟疑地道:“这是……被子吗?”
世上还有这么柔软的被子?
……
秦邵安赶在下午未时中,来到了郴州。
郴州与京城只隔了两座州府,但和繁华的京城相比,却是贫瘠寒酸。
府城只有几条主干道铺了青砖路,别的路面甚至还是泥路。
郴州靠海,阴雨天多,种的粮食经常被雨水沤烂,等到秋收时,往往只有五成左右的粮食能够收获。
而且郴州山地多,能够种植粮食的地方本就不多。
当地百姓为了生计,只能半种粮,半打渔。
少有人知道,贫瘠穷困的郴州,是秦家军最初的发源地。
秦家先辈招募的第一支士兵,就是在郴州招募,这支士兵跟随秦老太爷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成为了最早一批秦家军。
这里也是秦邵安选中的目的地。
秦老太爷离开郴州后,一直没有忘记这处在他落魄时收留他,最早的秦家军的故乡的地方,时常接济襄助郴州,从未断过。
在郴州,秦家的声名尤为响亮,也是如今的秦家,根基最深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