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和叶翎始终保持三日路程的距离,一直跟在后面。倒听不到宋清羽吹箫,不过南宫珩自己也随身带了一支玉箫,虽然没有吹过。
并非为了消遣,这其实是他的武器之一。
犹记得在南楚战王府初相识,假死脱身的南宫珩落下一本曲谱,回头去取,见曲谱之中夹着他们的“定情信物”——半枚被烧焦的纸钱,一时玩心起,将那纸钱贴在了叶翎脑门儿上……
如今那枚纸钱仍在西凉城宁王府书房中的那本曲谱中,而那曲谱,之所以值得南宫珩回去拿,因为并非普通的曲谱,而是音攻秘籍。
是南宫珩得到天音琴后,无意中发现琴身之中有隐秘机关。而他当时正在钻研机关术,成功打开后,发现了那本曲谱。
不过曲谱之中乍一看就是普通的曲子,并没有提到音攻,是南宫珩重复多遍练习时隐隐感觉到有玄奥之处。
作为音律方面的奇才,也是习武天才,南宫珩后来慢慢摸索,倒真让他找到了音攻的法门。
迄今为止几乎没用过,是因为这玩意儿对内力消耗极大,虽然用上显得很拉风,但尚未碰上让南宫珩认为有必要用的时候。
不过在特定情况下,这将会是个出其不意的绝招。
南宫珩自然教给了身边的人,叶翎和宋清羽都会。
而这,就是原本对音律并不擅长,更谈不上痴迷的宋清羽半路突然让秦岩为他找来一支玉箫,时刻带在身边的缘故。
他真不是在玩儿什么美人计,那只是他仅剩的武器,秦岩不知道罢了。
之所以天天夜里吹奏一曲,倒是宋清羽故意为之,并非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是要让敌人误以为他痴迷音律。如此,他才可能将那支玉箫一直带在身上却不会引起怀疑。
“你真的是蛊王体?”这日秦岩再次问宋清羽。
宋清羽面色平静,“楚明泽说我是,你觉得呢?”
秦岩皱眉,“我知道,蛊王体真的出现了,否则小年不会得到蛊种。但如果你不是,小年在保护谁?”
宋清羽微笑,“好问题。但我不会给你解惑的,你自去问你的小年。”
秦岩并不认为楚明泽有喜欢的人,刻意保护,而是想到,当初他们相识到合作,很多时候楚明泽都在骗他,关于蛊王体的事没有对他透露过一丝一毫,而这明明是他那个时候最在意的。
楚明泽和小年,本就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完全割裂开?
转念,秦岩又觉得无妨,楚明泽原来就是那样的人,他受过伤害,对任何人都有戒心,心机极深,他不该意外。
但小年是不同的,他想要的是小年,不是楚明泽。
此时,秦岩的小年,又一次被上官箬放过血,正在……捂着受伤的手臂哭。
“好疼啊!你是坏人!坏人!”楚明泽哭得满脸都是泪,蜷缩在角落里,瞪着上官箬。
上官箬并未理会,因为跟痴傻的楚明泽说话不过是浪费时间,她更不可能哄他,只养着不死就成。
“尊主,有船靠近。”刚出门,属下禀报。
上官箬蹙眉,“可是阿蘅回来了?”
属下摇头,“并非少主的船。”
上官箬收起手中血瓶,到一处悬崖上方。
惊涛拍岸,一艘孤零零的小船随着波浪起伏,船中央端坐一个麻衣草鞋的男子,头上戴着草帽,没上岸的意思,也没离开。
似是感觉到上官箬的视线,麻衣男子摘下草帽,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上官箬眸光一凝!
下一刻,男子飞身而起,随风而动,无声无息,上了悬崖,落在距离上官箬三米处。没有后跟,只挂住脚趾的草鞋并未掉下去,像是粘在脚底一般。
男子四十多岁模样,面庞清瘦而苍白,五官虽出色,却给人死气沉沉之感。
“雅夫人。”男子开口,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