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这一吐,险些没把肠子都给吐出来。
车夫吓得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
他可是赶了十几年车的老把式,没想到今日王爷坐他的车却吐了,看来他可以收拾铺盖离开王府了。
云鸿秋透过车帘,看到慕容谦的窘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下了马车,走到慕容谦身边,从怀中掏出帕子递过去:“把嘴擦一下。”
慕容谦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想到这帕子多半是苏茗给云鸿秋做的,他心中不由一酸。
云鸿秋娶了苏茗可真好啊,样样都不缺。
他直起身,自觉很没颜面,悻悻道:“本王没事了,咱们走吧。”
看在云鸿秋难得对他嘘寒问暖的份上,他对云鸿秋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马车所停的地方刚好是一家字画店,店中的伙计看他们两个身价不菲,便吆喝起来:“二位公子,要不进来挑挑字画吧?当朝宰相孙大人的墨宝,千金难求,二位要不要瞧一瞧?”
云鸿秋与慕容谦二人同时在心中不屑地哼了一声。
孙相的字,别人不知道,他们俩还不知道吗?
说好那倒算不上,只不过是因为身居宰相之位,所以就连写的字都跟着升值了,瞎子才会买!
偏偏那孙相还老喜欢在皇上跟前显摆,今天写个“国昌民安”,明天写个“四海归心’简直酸死了。
云鸿秋目不斜视,慕容谦却是个急性子,还是转头朝挂在店中最显眼位置的那幅字望过去。
谁知这一瞧,却不打紧,慕容谦登时惊呆了:“这幅字——”
他赶紧扯了扯云鸿秋的袖子:“你快看孙相写的那幅字!”
云鸿秋微皱俊眉,难不成孙相最近埋头苦练写字,所以笔法突飞猛进,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境界?
他也朝那幅字画瞥去一眼,却不由微微一怔。
但见孙相那幅字画的笔迹隐隐有些熟悉,却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慕容谦凑到云鸿秋耳边,小声提醒:“还记得咱们三个前两天看过的那份密信吗?那上面的字像不像这幅字画?”
云鸿秋细细一瞧,还真是像极了。
难道说,那封秘札是孙相写给钟氏的?
云鸿秋细细思忖道:“天下人有相似,自然字也有相似,单凭这一幅字画,还不能就此断定就是孙相所为。”
慕容谦觉得这话有道理,接着便灵光一动:“本王知道,今日孙相也会进宫,咱们想个法子,就让孙相当场写字给咱们瞧,真假一看便知。”
云鸿秋难得与慕容谦达成一致,当即点头答应,二人上了马车,速速进宫。
等到二人进了御书房,孙相果然还没走,正在与皇上作最后的告别。
君臣之礼,不可荒废。
皇上心中已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在耐着性子与孙相客气。
慕容谦见孙相转身要退下,连忙上前喊道:“等一下,孙丞相,本王有事找你!”
孙相脚下一顿,脸上依旧平静,心思却已经在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与这位清平王一向关系颇淡,没什么交情往来,今日乍然被唤住,莫不是孙氏一族哪个不懂事的后辈又犯了事,被清平王逮个正着?
这种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