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冰冷的潭水让苏茗成功地冷静下来,但是却也让她付出了代价。
等到苏茗换上慕容谦美姬的衣裳,被马车送回镇国公府后,她发现自己发烧了。
镇国公府小独院的寝房中,苏茗身上烧得滚烫,整个人软绵绵地不想动弹,裹着被褥躺在床上。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的手背上,滴了一滴滚烫的水。
苏茗被惊醒了,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却发现云鸿秋就坐在床前,一张俊美脸上,泪痕犹在。
云鸿秋竟然哭了?
“你为什么哭了?”苏茗脑袋还未清醒,却挣扎着问道。
云鸿秋平日冷峻的眉眼此刻却显得有些软弱,只有在苏茗面前,他才会显露出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生病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原来是为了这个,苏茗哑然失笑,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要紧,人都会生病的,我都好久没生过病了。”苏茗轻声安慰道,嗓音因为发烧而微微沙哑。
云鸿秋低下脸,深深亲吻苏茗的手背:“可我不想你生病,我只要你一直好好的。”
一滴滚烫的泪水,无声滴落在苏茗的手背上。
苏茗的手,不由微微一颤。
云鸿秋从来不轻易哭,哪怕被人打到吐血,手脚折断,哪怕发病的时候再癫狂无状,或者病到奄奄一息几乎快要死了,云鸿秋都不曾哭过。
他是这样冷峻,这般高傲,从不向任何人屈服。
唯独在苏茗面前,他会流泪。
对苏茗来说,云鸿秋的眼泪,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当他哭的时候,他不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不再是东秦的大将军,他就只是云鸿秋,像一个孩子一样。
苏茗抬起手,让云鸿秋的脑袋枕在她的臂弯中,轻轻安慰道:“别怕,我会好起来的。”
然后,她便又沉沉睡去了。
窗外的夜,才刚刚降临。
长乐坊的春风一度楼中,又如往常一般宾客盈门,丝竹弦乐,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孙敬祖站在鸢舞的房间门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手心冒汗,竟然有些不敢推门进去。
堂堂一个大理寺丞,朝廷从二品,却不敢去推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门。
只因为,他太喜欢鸢舞了,喜欢到战战兢兢,难以自拔。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但见鸢舞妖娆地倚在门上,一袭红纱裹身,曼妙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整个人盛放的芍药般灼灼生辉。
她朝孙敬祖柔媚一笑,勾了勾纤纤玉手:“孙大人,你怎么才来,奴家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