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聋子吗?”见我不理,不耐烦的话一再抛来。
事实上我只是在想着怎么回答他,可他的耐性似乎特别少。
“你笑什么?”
“你很吵。”我说,他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当拔高了音调叫出来时却异常古怪。
“你说什么?”
这时母亲从教务处出来,朝我招手,“走了。”
我对他说了声“再见”就向母亲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叶蔺,性子急,又张狂。
往后的六年,这个叫叶蔺的男孩子横行霸道地闯入我的生活,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以及心神。
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么我还会不会要那样的六年?答案是否定的。
甜蜜后的孤独比硫酸还能腐蚀五脏六腑,所以如果能早知结局,一开始我就不会走进这局里,因为我太怕思念的折磨。
好在,如今已不会再想念。
“安桀,你的电话一直在响,要不要给你递进来?”朴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不用,我马上就出去。”
收起恍如隔世的回忆,我开门出去,接过朴铮递来的手机,七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没有显示姓名。正要回拨过去,手机又响了,还是这个号码,我按下接听键。
“简安桀。”
果然是他,叶蔺。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虽然没有质问意味,但是口气却听得出来不太高兴。
“找我有事?”我不想浪费时间,既然心里早已决定不再为他介怀,彼此相安无事最好,那么如今以及往后任何的牵扯都显得多余。
“没事就不能找你?”
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啊……
“不方便说话吗?朴铮在你旁边?”语气柔了一些,也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他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没必要,“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你敢挂试试看!简安桀,如果你敢挂,我现在马上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砸了你那手机!”他不再调笑,过大的怒火令我有些错愕,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明白那阴柔的语气下是压抑的不满,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歇斯底里。
“那你想说什么?”我不再妄图能将这通电话轻率带过。
电话那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不适当的失控,“抱歉。”语调又恢复到先前的漫不经心,“我还在朴铮家楼下,你能下来一下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不行。”不想再牵扯不清,而我也不擅长找理由与借口,所以干脆拒绝。
“好,很好,简安桀你总是有法子让我觉得自己在犯贱!”没再等我回答,电话被挂断。
紧握手机的手有点痛,我想起两人分手那天他说的那些话,比冰雪更刺骨的冷言冷语。在法国的第一年,我只要想起他,就好像被人用尖刀刺入心脏。
他说:“法国,美国,随你去哪里,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最好!”
我希望这句话他能自始至终地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