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一会儿,向邵青山说道:
”邵伯父,我父亲母亲的情况不是太好。运动一开始,我父亲无党无派,只做学问,因此没有受到冲击!安稳的生活了几年。随着政治运动的深入,像我父亲这些敢直面历史讲真话的学者教授就在劫难逃了。去年冬天,父亲被北京师范大学造反派组织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受到了批斗。
邵青山从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柴,放在桌子上,抽一支烟来刚要点上。
听了杨军的话,划着的火停在了半空,然后又用嘴把火吹灭,着急的对杨军说:
”你父亲和母亲现在在哪里?是在五。七干校还是在劳改农场”?
杨军想了想说:
“我来北大荒的时候,他们两人被送到了昌平劳改农场。我来北大荒快一年了,也不知他们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1
林婉莹端着一条刚出锅的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杨军的话,她把鱼放在了桌子上。着急的向杨军问道:
“杨军,你刚才说谁被送到了劳改农场”?
邵青山把刚才没有点燃的烟重新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低沉的对林婉云说:
“婉莹,奋斗他们两口子出事了,奋斗和付英被造反派打成了学术权威,现在被关在了昌平劳改农场,接受劳动改造”!
林婉莹听了邵青山的话,呆坐在那儿,好一会儿,她才对杨军说:
“孩子,别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和你邵伯父了解你父亲。
他只是个做学问的学者,从来不关心政治,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这场运动时间不会太长,你父母很快就会获得自由的。
邵慧澜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不声不响的坐在杨军身边。紧紧的抓住杨军的手。
温柔的看着杨军。有父母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杨军。美丽的化学女老师,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邵青山见好好的一桌子菜,没人动筷子。
便拧灭了手中的烟,大声的对杨军说:
“孩子,别想那么多了,吃饭!吃饭,过几天我去北京开会,抽时间去找一下运动小组副组长杭深同志,让他关心一下你的父亲,伯父和杭深的关系不错,在一起搞过土改,杭深会给伯父这个面子的”。
林婉莹把一筷子鱼肉放在杨军的碗里说:
“孩子,吃饭吧,别担心,你伯父会尽力的。我们和你父亲是北师大最好的同学,有可能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成为亲家,
林婉莹的这句话把邵慧澜说急了。她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杨军,发现杨军和自己一样满脸通红。便向母亲埋怨道:
“妈,你说什么呢!杨军现在是我的学生。哪有老师嫁给学生的道理”?
林婉莹温和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笑了,没有再言声。
她把一筷子红烧肉放到了杨军的碗里。
杨军离开父母快一年了,第一次在邵慧澜家里感受到家庭的旖旎和甜美。
他今天来邵慧澜家吃饭,只是想认识一下邵青山校长,没想到邵校长会是父亲的同学,还是最好的朋友,最后还给他整出一个指腹为媒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邵校长和林阿姨解释他有女朋友!
此时说自己有女朋友,肯定会伤邵校长和林阿姨的心。
他很纠结,看了一眼身旁的邵慧澜。意思是想让邵慧澜和他的父母讲一下。
邵慧澜没理他。看了杨军一眼,故意把头扭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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