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昏啊,手心好痛啊,火辣辣地疼,空气里全是干燥热烘烘的火,自己好像风箱里的老鼠,只是没有两头受气,是闷罐受烤。
从鼻子一直到胸腔,全部都是热烘烘的一团,干得直冒火,就想跳进冰水里泡一泡。
两侧肩膀尽力往中间缩,肩胛骨非常疼,还有臀部,挤得像瓶子里塞满了的膨胀球,没有丝毫空隙。
周雪用肩膀和身体所有关节往前蹭,努力不让自己呼吸声太重,免得摄像头里那边的人担心,默默忍着。
看了眼腕表,已经爬了三分之一了,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十分钟爬了三十米,爬得真够慢的。
周雪看不到自己,她的整张脸,无论是露在外面的额头还是遮挡在布条下的鼻子和下巴,还有脸颊,全都变成了红色,开始呈现出一种被高温贴身后的红。
不知道出了多少层汗,眉毛上都凝聚了一层盐白,嘴唇上也全是干枯的皮和冷凝的血枷,她终于慢慢快要爬到终点了。
前面不再是一片黑暗,有一个微弱的亮光口,那就是密室的通风口,她这次的目的地。
周雪眼前一片模糊,她感觉自己到最后凭借的不是体力,而是毅力。
太热了,而且摩擦过后的身体,全是火辣辣的疼。
她一点点挪到那个通风窗口,心里凉了凉,这里是细密铁丝网格状的一个口,被钉牢在了天花板上。
她怎么把纸条和匕首传下去啊?这也太为难人了!
周雪趴在管道内,透过通风口往下看。
06
一间纯白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纯白。
天花板,地板,墙壁,屋顶的灯,甚至连屋内的两个人,都是纯白的。
白得毫无血色,白得让人绝望。
周雪屏住呼吸,她睁大眼睛看着,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贴着墙放着的床垫子和堆在角落里的薄毯。
床垫上躺着两个人,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哥哥环抱着弟弟,而弟弟在哭。
周雪能听见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听起来那么让人心碎,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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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更大一些的哥哥在唱歌,他一下下拍着弟弟的背,轻声吟唱着。
唱得是一首天主教的圣歌,2005年曾经被恩雅演唱过,名字叫——Amarantine永恒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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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暴风雨就要漫卷而来
Andyouknowloveiswithyouwhenyourise
但真爱总会伴随于你
Fornightanddaybelongtolove
因为爱赐福白昼与夜晚
哥哥的嗓音清灵空旷,在密室中回荡,一句接一句,一遍接一遍。
诡异的空间里,两个雪白的男人并躺着,怎么看怎么怪异,让人后脑勺直发凉。
周雪忍了好一会才忍下心里翻滚而上的泪意,她闭了闭眼睛,眼睛通红,用力揉了一下鼻子,眼泪落下一点就干净抹去。
这种干燥下,眼泪就像杀毒的盐,熬得人皮肤剧痛,不能哭。
歌声中,弟弟渐渐停止了哭泣,他抬起脸问:“哥哥,我们还能出去吗?”
周雪清清楚楚听见歌声停止,寂静的空间里,哥哥停了很久:“能。”
当然能!周雪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铁网口,她想说:我们这不就来了吗?你们大哥可没忘了你们。
可她一张嘴想发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剧痛,开口喷出来的,是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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