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气仍未消散,院子里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宣姝站在廊下,凝望着远处被烈日烤得发白的天际。
她刚刚让严霜识去店里传话,停发所有往淮南的货物。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在萦绕。
这时候,店小二过来禀报沈岫过来了。
宣姝对此并不意外,只让人将他带进来。
店铺后面有一处凉亭,宣姝倒好茶,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
是沈岫。
他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疑惑。
看到宣姝的瞬间,沈岫的脚步微微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自从上次告白失败后,这还是沈岫第一次见宣姝。
“秦婉。”沈岫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我刚刚接到你的口信,说最近水路不太平?”
宣姝轻轻点头,示意沈岫跟她进凉亭说话。
两人走进凉亭,宣姝给沈岫倒了杯茶。
“我听说淮南那边最近在加征赋税。”宣姝开门见山地说道。
沈岫一愣,“加征赋税?为什么?”
“表面上给的理由是给太子妃建庙宇。”宣姝轻抿了一口茶。
“给太子妃建庙宇?”沈岫皱眉,“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自从太子妃薨逝后,太子殿下连一个妃子也不娶,反而从宗族里挑了三个孩子,他倒是对太子妃痴心一片。”
宣姝又抿了口茶。
其实她有刻意避开关于裴珩的事,可他对太子妃痴心一片的故事早就被编成了话本,就算她不想听,也难免听到众人对他的称颂,尤其是女子们。
她们觉得太子妃着实有福气,遇上了这么好的男人。可惜消香玉陨去的太早,不然二人琴瑟和鸣必定传出一段佳话。
不得不否认,裴珩对她,确实痴心一片,令人叹息。
“都已经过了五年,现在又建庙宇,岂不牵强?”
沈岫皱眉思索片刻,“那你怀疑……?”
宣姝直接道:“我怀疑有人要谋反。”
沈岫一怔,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是从哪知道加征赋税?又怎么会怀疑有人要谋反?”
宣姝将遇到那对母女的事说了出来。
沈岫听得认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宣姝继续道,“那个下令加征赋税的官员,正是曾经在这里做官的刘承望。”
听到这个名字,沈岫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刘承望不是升官了吗?怎么跑去淮南了?”
官场上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多,原本刘承望是要回京述职,不曾想,怎么又跑到了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