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二辑 远眺青海（第4页）

双手合十在祈祷

然后　她把头沉重地垂下来

俯下身子　迅速向前扑去

为使躯体与地面更近更紧

她不停地起身　拍手　磕头

一次比一次用力

我看见　浸透虔诚的汗珠

从她磕破的额头滚落

震撼于她的执着　我打开镜头

这时　几缕沉郁而苍茫的阳光

蓦然令我一阵目眩

幡

从雪山那头　到草原这边

刚刚露出的那一部分

在招展着风

离尘世很远　离脚步很近

浸满期许与绝唱

风动　还是幡动

一面灵旗　在无际的旷野

不知呼唤谁

远眺祁连山

阳光　一寸一寸醒来

醒来的阳光　追着鹰的翅膀

追着黛青之上的白

那是秦汉唐宋的雪

如今　那见证驼铃和丝绸之路的雪

也随驼铃和丝绸之路走远

没有走的还在峰顶坚守

以冷　以冽　以旷世的坚忍

与阳光冷冷对峙

这时　车晃动了一下

我看见　远处山峰起伏的雪线

骤然往上退了几米

那是溪流河水源头的雪

那是人类生命源头的雪

醒来的阳光　你知道吗

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