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
“就是《费德里奥》呀。似乎有各种各样的评价呢。”
我把刚刚在看的报纸拿给她看,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别的不说,说这次不像你的风格,我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她点了点头。
“当然,像菲利普·克拉斯那样的大师比我厉害得多。”
她似乎是在说菲利普·克拉斯。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太了解你。这次准备的曲子确实忠实于原曲,和以前积极编曲的风格有所不同。”
她口吃的毛病已经改善了很多。
“仅仅用强烈或者独特的诠释来评判是错误的判断。不墨守成规……为了完美的演奏,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不是吗?”
这正是我想听的话。
这段时间,通过一些人,我不断被指出我的音乐可能会破坏古典音乐固有的音乐性。他们都以我无视传统上一直遵循的诠释为依据。然而,为了卓越的演奏,无论是之前的实验性尝试还是顺应时代的演奏,本质上都不应受到限制。那些只是不理解这一点的人在说胡话罢了。
这也是追求完美演奏的我、富尔特文格勒以及柏林爱乐乐团的精神所在。
“你呀,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这样的你看起来更棒哦。”
她轻轻晃动着手指。这是火灾之后养成的习惯,每当有想说的话时就会这样。不出所料,她开始说起乐团成员们的事情。
“乐团成员们也都知道。因为他们亲自参与演奏,所以他们知道你找到了最棒的演奏方式。”
从她的表情能看出她也在担心。
“只是担心你太忙了,以至于没办法演奏自己想演奏的音乐。大家都在担心这个,诺伊尔先生也是。”
“别担心。”
我喝完茶杯里的茶。
“柏林爱乐乐团不是阻碍。它是我能够实现梦想、能够帮助我达成心愿的地方。”
环顾世界,能像这样汇聚众多顶尖演奏家的地方寥寥无几。而且,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也并非易事,所以反而是他们在给予我帮助。他们是非常特别的朋友。
“嗯。”
原本一脸担忧的谭允静点了点头。
另一方面。
留在柏林的弗兰茨·彼得深深地沉浸在第一天观看的《费德里奥》之中。
贝贝和古斯塔夫·策尔纳。
这两位天才重现的伟大歌剧,在年仅15岁的少年心中点燃了炽热的火焰。因生活困苦,连一部完整的电影都未曾好好观看、一本书都未曾悠闲品读的弗兰茨,《费德里奥》的故事对他而言充满了强烈的吸引力。而如同救世主般的贝贝的指挥,对他来说就如同神圣的法典。在他心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少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歌剧《费德里奥》。
他心中如火焰般炽热的情感,化作了对《费德里奥》深入探究的渴望。弗兰茨·彼得连续一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只是反复钻研贝贝留下的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