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捧得人,自然能捧到天上去,而若是强行送给他的人,他也能给踩进地狱里去。
他凉凉的看着那些人离开,才转身带着张宝端出了金銮殿的前殿。
昨夜,肖雪入睡之后他被她那句无心之言惊得一夜无法入眠,当年,他的母后叶青梧便是因为京城之中流言四起,无法在宫中立足,是以就算有了他和子苏,也被逼得跌入寒潭之中。
若非她命大,又懂得保护孩子,说不定这个世上早已没有了叶青梧,也没有了他洛南砚和子苏的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洛南砚才无法承受肖雪若是也面临同样的局面会该如何?
这些朝臣们一次次的逼问,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皇后的虚名而已,而如今,肖雪身怀有孕,若是出个岔子,他可半点都不能承受。
像当年洛熠宸那样,生生的等待五年,这生离与死别又有何意?他是不能忍受的,故而要将一切防范于未然。
于是,最先要防范的,便是那些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们。
用了早膳,洛南砚便去了上书房,半路上听着张宝端的汇报,微微皱起了眉,“吃的这么少?”
张宝端有些尴尬,“呃……是少了些。”
“可知道为何?”
张宝端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奴才,奴才不知……”
洛南砚脚步一转,又朝着乾泰宫去了,张宝端一脑门汗,“皇上,皇上是不是先去上书房?上书房的茶都泡好了。”
“你都没去过上书房,你泡的?”洛南砚冷笑。
张宝端再次拭了拭额头的汗,仍然想要劝说,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洛南砚忽的脚步一停,心事重重的张公公险些一头撞在洛南砚的身上,忙朝后退了几步,洛南砚负手而立,转过身来,“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宝端诧异这两年洛南砚的眼力越来越独到了,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要立后选妃的事情,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传到乾泰宫里去了。”
说道这里,便不用再说什么了,洛南砚想了想,没有发怒,反而笑了。
“你确定的确是因为这个?”
张宝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皇上,万万不会有错的,若是奴才说错了,您把奴才这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洛南砚默默的想象了一下踢一脚靴子上溅满血的样子,说道:“朕嫌脏。”
张宝端:“……”
洛南砚看了看遥遥在望的乾泰宫,忽的脚步一转,竟然再次朝着上书房去了。
张宝端有些不解,“皇上不去乾泰宫了?”
“朕今日事忙,等处理了积压的奏章再说吧,不过,你记着让人给乾泰宫里送些冰过去,让人多注意着些。”
张宝端忙不迭的应了,如今,肖雪可是康源之内,唯一一个怀有皇嗣的女子,不管她有没有名分,便是为了这皇嗣二字,又有谁敢不上心呢?
毕竟,太后娘娘出宫之前,可是将伺候过她的三大得力侍女全都留下来伺候肖雪了。
洛南砚这才朝着上书房走过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唇角带笑,似乎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