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从床上坐起来,也说道:“我也不认识,不过,小喜三年来都与我在村中,何时认识的那个人?”
叶青梧重新净了手回来,朝他说道:“此事你不必管,我会令人去查,你的当务之急是好生养伤,伤势没好之前任何事都不许做,更不能提重物,否则你的左肩会废掉。”
男子一愣,“这般严重?”
“后悔了?”叶青梧问。
男子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相信,任何想法的忽然出现,定然事出有因,我的心底那一刻涌出那样的想法更加让我确定,我和你是有关联的,我相信你和方怀说的一切。”
叶青梧这才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以前你都是不相信我的?”
男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了笑,叶青梧又怔了一下,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人脸上不再是傻傻的疑惑,他开始思索,开始分析,开始辨别局势。
叶青梧相信,总有一日,这个男子纵然不会恢复记忆,也会变得如同以前那般英明睿智。
她笑了一下,上前扶着他躺倒,“你先休息吧,此事我去查。”
“小喜……”
“不该留的自然不能留。”叶青梧的坚决一如往昔,男子颇为无奈,不过他也明白,这个孩子是否能留下,不取决于叶青梧,而在于小喜。
退一步讲,若这孩子真的与他有关,吃了那样的药,孩子是否会是正常人谁都无法保证,如此一来,何苦让孩子来这世上受罪。
暗自摇了摇头,男子望着帐顶痴痴地发呆,床褥之间皆是叶青梧的味道,淡淡的,如同五月梧桐花开的味道。
迷蒙之间,他似乎看到深深的宫苑,成片成片的梧桐树下,女子白衣猎猎,刀光剑影翻飞,等他再想看清女子的模样,却一下子惊醒过来。
叶青梧出了门才发觉,仆人竟将男子送到了他们原来的卧房,端着水盆的手微微怔了一下,便听到脚步声传来,将水盆交给门边的小厮,叶青梧转头望去,一个小丫头说道:“城主,丁公子在前厅等着了。”
叶青梧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回到前厅,深夜之中灯火通明,丁飞韩振宇等人俱在,叶青梧进来之后立刻起身朝她行礼,叶青梧说道:“今日多亏各位了。”
“只怪我们收兵太早,还是让他逃了。”丁飞一拍桌子,不满的道。
韩振宇等人纷纷附和,叶青梧笑了笑,“此事怪我,此事怪我,是我下令收的兵。”
“未成想那贼人如此胆大,竟敢放火烧城主府,城主放心,从明日起,我们定然会严加巡查,定然会揪出此人。”韩振宇又道。
叶青梧点点头,“既如此,各位今夜就先回府休息,夜深了。”
等他们告辞,叶青梧面色一变,朝着那小厮勾了勾手,说道:“从明天日起,地牢之中的守卫松懈一些。”
那人不解的道:“城主,若是那个姑娘逃跑了怎么办?”
“你可钓过鱼?”叶青梧笑了笑问道。
小厮摇摇头,凉州城中经常冰天寒地的,想要钓鱼也没有地方可去啊。
只是恍然间他又重重的点了点头,钓鱼他虽不曾钓过,可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可是听说过的。
叶青梧便再次笑了笑,“去吧,此事交给你来安排。”
那人感恩戴德的出门去了,叶青梧笑了笑,也往地牢而去。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鼠蚁丛生,叶青梧一身白衣与地牢十分不符,她站在牢房之外静静的看着躺在杂草之上的小喜,哀号呻吟不止,却无人问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这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是……大河哥的。”
小喜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可还是不肯放弃,叶青梧冷哼一声,正要再说话,却听一个小厮从外面冲进来,“城主,城主不好了。”
“怎么了?”叶青梧拧眉。
“城主夫婿他不好了!”
叶青梧面色一变,“该死!”
她回身看了小喜一眼,低咒一声,“若他有事,定让你们百倍偿还!”
脚尖一点,朝出口而去,短短一段路,叶青梧几乎比风还快,不过眨眼之间便一脚踢开了卧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