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看见施窈与施明辰兄妹俩打打闹闹闯进来,老太太欣慰地问:“今年散场怎么早了一个时辰?”
施窈忙端庄站好,款款走到长辈们面前见礼,笑道:“天儿太热,晒得坐不住,我带的那把伞不够我和七哥哥两个人遮阳,便偷个懒儿先回来。”
施明辰看见谢家人极不自在,请了安便回自己的小院子独自待着。
老太太精神头不足,又摸了两把,问了问宴会上见闻,便推说累了,回房去歇觉,把位置让给施窈。
施窈让给谢既白,谢既白哪里敢坐,更不好坐在施窈的后面,一个人去旁边玩围棋。
施窈打了两把,老国公也说困了,大伙就散了。
老国公请谢二老爷去外院歇午觉,让江邈陪谢既白下棋:“……都是亲戚,早些熟识,免得街上遇见了,面对面不认识。”
施窈看他们两个下棋,下完一局,请他们吃茶:“今年的雨前龙井,你们尝尝。”
然后又拿出两条自编的五彩绳,送他们一人一根,最后趁着江邈煮茶,悄悄问谢既白:“上回我送你的荷包呢?”
谢既白忙从腰间解下:“一直随身佩戴。”
施窈一把夺过来,荷包干干净净,里面有硬物,捏了捏:“里面装的什么?”
谢既白笑道:“是送姑娘的节日礼物,一枚印章。因不知姑娘的字,便只刻了名字。若有冒犯,我改了再送你。”
施窈把荷包挂在自己腰间,不理会谢既白惊呆的表情,又随手解下一只香囊,笑道:“我没有字。我俩换一换,正好,我也有节日礼物要送你。”
谢既白握着散发淡淡馨香的香囊,眼睛盯着那只荷包:“可是……可是……那个荷包是姑娘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施窈哪里好意思说,荷包是丫鬟们绣的:“咳,我不能把印章拿在手里啊。先这么着,回头再说。”
回头就说不小心弄丢了。
“……”
谢既白无言。
施窈暗笑,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男人娶妻喜欢低娶。
低娶好拿捏啊,对方还不敢得罪你。
她正要哄他两句,不远处的江邈:“……咳!”
谢既白忙低头,装作研究棋谱。
施窈脸色如常,走过去,跪坐在江邈对面,若无其事问:“表哥,嗓子不舒服吗?前儿我娘咳嗽,大嫂子送了川贝枇杷膏,效果很好。我匀一些给你试试?”
当时纪芸不过是托词,丫鬟回去禀告,傅南君记在心上,不到晚上,便叫人送了枇杷膏到关雎院。
纪芸直赞:“大奶奶心细又周到。”
听了施窈的话,江邈淡笑:“方才不舒服,这会子舒服了。不用你的枇杷膏。”
施窈与他聊茶经,她喜欢龙井,江邈爱饮碧螺春,谢既白这时加入聊天群,施窈问他喜欢什么茶,他老实回答:“家里也有茶叶的生意,收上来的新茶都会尝一尝,平日最爱六安瓜片。”
茶汤煮沸,江邈熟练地洗茶、沏茶。
三人惬意地闻着茶香,慢慢品着龙井新茶,施窈好奇地问:“我们江南的茶叶也会卖到国外去吗?常卖哪些地方去?是走海路,还是走陆路?”
江邈忍不住要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