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杉深吸一口气,他一直觉得他不怕鬼的,可这会儿,这副场景,还是让他的眸底染上了一丝恐惧。
毕竟,灵力被禁锢在体内用不出来,危险却又离他如此之近……银杉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清楚的认知到他和其他夜月天狼的不同。
他相信,要是换只狼,不管是谁,就算是灵力被禁锢,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借助强悍的身体一战,可他,他却是落荒而逃。
想到此,银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喃喃低语:“银杉,你可真丢夜月天狼一族的脸啊,明知道只是一个幻境,你都怕了……”
当前面的浮桥也开始塌陷的时候,银杉停下了脚步,路途已断,只余下他脚下的浮桥还未沉下。
可他的眼中却猛然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身为战狼,既然不能逃,那就战罢。
……
灵力交错间,依稀能看的见那座他从小长大的宅院中正在进行的一场注定失败的血战。
公孙灏怔怔的看着,明只是幻境,他却又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
他不自觉的就沉浸了进去,随着幻境而悲伤,愤怒,挣扎,仇恨……
然后一路逃亡,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杀死,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那一天,他本来以为自己也会死,可是他没死,那些人,废了他的修为,废了他的丹田,毁了他的容貌,然后丢给他一枚玉简。
那冷漠且充满恶意的声音回想在耳边:“记住,你公孙家的灭门之案完全是因为容函将他独有的控火之术交给了你父亲,所以你公孙家才会被我们找上门。”
“你要恨,就恨容函吧,这一切,都是他带给你们家的!”
公孙灏记得,那些人离开之后,他如狗一样躺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被说动了的,
真的恨上了那个将控火之术交给他父亲的人。
那时候他想,既然那个叫容函的,他明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仇人,为什么还要将控火之术交给他父亲,以至于让他的整个家族都迎来如此大祸?
可随即他就清醒了过来,就算他父亲的那个朋友有错,可动手的,却是这些人啊,是他们闯进了他的家,杀了他的家人,废了他的修为,丹田,毁了他的容貌,让他一无所有。
这会儿还想激起他对一个不认识的人的仇恨,借他的手给那人添堵。
是的,就是添堵。
公孙灏知道,既然那些人都显然拿那个叫容函的人没有办法,他就更没有办法了,所以,他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添堵了。
他将那些人丢下的玉简远远丢开,这样的东西,他不要。
虽然没看过,但他也能想到里面是什么内容,无非是一篇能够让他快速恢复,但是却要付出他所付不起的代价。
公孙灏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的心,很冷,很凉,但是莫名的又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他觉得,他不会一直这个样子的,他会遇上贵人,然后,终有一天,手刃仇敌……
公孙灏看着幻境,等他经历完所有的痛苦后,又重新开始的幻境,这一次,公孙灏眼睛依然红着,却露出了一丝笑容:“爹,娘,大家,你们放心,我已经恢复了,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好主子,我一定会为你们大家报仇的!”
“爹,我知道,虽然那些人是为着你那个叫容函的朋友才会来杀你的,但是你肯定不会怪你的朋友,毕竟,以我对你的了解,那控火之术肯定是你死皮赖脸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