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不明白,苏琯琯为什么会有兴致听他说故事。
这些事情放在他心里几百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年代太久远,他想起来都觉得有点费劲和伤神,他的记性远没有罗岭好!
说完了白妤姬,他跟她说起了师姐和阿铃。阿铃是他师妹,他知道阿铃喜欢他,但不知道师姐柳迎霜也喜欢他,所以他先是失去了师姐,然后失去了阿铃。
阿铃是七个红颜知己中,唯一和他上过床,却不肯嫁给他的人。她恨他杀了她全家人,也恨她自己不争气爱上了他——所以她在折磨他的同时,也在折磨着她自己!
他不忍心她继续以自残的方式来爱他,只好选择了分手。
他给不了她幸福,就只能结束她的痛苦!
阿铃走了之后,他娶了凤若仙,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婚姻生活。
朱婉颜是明朝的公主,他为她去打仗,为她赶跑了蒙古国的百万大军。她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喜欢她,并当着朝廷百官的面抗旨毁婚,伤透了她的心!
等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去,出家落发,做了尼姑。
他在心里忏悔:对不起,婉颜,直到你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应如水是婉颜的姐姐,为了替妹妹报仇而来偷他的心。
他给她准备了八抬大轿和一双水晶鞋,正准备拜堂成亲的时候,她却穿着嫁衣逃婚了,让他成了全武林的笑柄!他的世界开始坍塌——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爱上自己的。五年之后,当他向全天下发出喜帖、说要娶凤若仙为妻时,她又后悔了,哭着跪着求他留下来!
他真是弄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我明媒正娶的时候你不要,等我死心塌地要娶别人时,你又来反悔!你真把我的感情当游戏了吗?这样反复蹂躏我的心,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苏琯琯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别扭,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我当初不了解你,以为你是一个随便玩弄女人的渣男,我……我也是来偷你的心的!”
他淡淡一笑:“我知道,段浪早就告诉我了,你接近我是为了一个任务……我只是觉得很可笑,我的心从五岁开始便被换掉了,这颗心本来就不属于我的!”
她有些愕然:“你、你为什么要换心?”
龙傲天平静的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师父是兰花仙子转世,法力无边……她给我换了一个皇帝的心,这皇帝便是大理国的创始人段璋!她与段璋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却因为段璋移情别恋与自己的好姐妹通奸,令她遭受了爱情与友情的双重背叛,所以她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这颗心在移植到我身上之前,已经活了将近一千年——”
她怜悯的道:“难怪你的心态这么苍老了!原来你不但有一副活了几百年的躯壳,还有一颗受了千年情伤的心,身上却仿佛集合了人类历史一万年的沧桑!”
他喃喃的道:“百年躯壳、千年情伤、万年沧桑……哈!我有这么夸张吗?”
她吐了吐舌头,扳着手指数了一下:“妤姬、阿铃、师姐、婉颜、应如水,一共五个了!你心里还有谁呢?快说!”
他侧着头,思索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七个吧!还有一个晴儿……对了,还有九华山上的薛无晴!她太骄傲了,和莲花一样高贵圣洁!当年她女扮男装与我相识,我一直把她当成了男人,结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她错过了——”
她眨眨眼:“嗯……还有吗?”
他继续冥思苦想:“还有,一个叫花慕兰的女将军……我在大同与蒙古军三度交锋,与她斗智斗勇,然后擒了她为女奴,强迫她留在我身边!最后,她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蒙古大汗逐出了草原!我答应过她母亲,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但是她为了成全我和若仙,一个人孤身远走天涯——”
苏琯琯感叹的道:“真遗憾……这七个绝世无双的奇女子,都与你擦肩而过了!”
龙傲天苦笑:“更可悲的是,她们最后都死在上官云雀的剑下,一起活生生地死在我眼前!”
她问:“上官云雀又是谁?”
“就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她爱我,我不爱她……所以她便欲毁了我,小葵也是她害死的!”
“哦,难怪你会与上官家势不两立了!因爱生恨,得不到便要毁去——这女人就跟邀月宫主和王语嫣的妈一样可恨!”
龙傲天木然说道:“还有一个纳兰凌霜,是逸雅轩的紫衣仙女……她虽然称不上我的红颜知己,却也是为我而死的!她哥哥把我囚禁在逸雅山庄,她为了帮我逃出生天,散尽全身功力给我!她练成了兰心不老诀,本已青春永驻,但散功后又变回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她有多少岁了?”
“逸雅七仙子,皆已达百岁高龄,但有神功护体,一个个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她托着腮问道:“说完了吧?现在你有什么感想?”
龙傲天淡淡的道:“年轻真好,想泡谁就泡谁,还不用负责任!这些荒唐的风流韵事,大概都发生在我三十岁之前!三十岁之后我与若仙结婚了,变老实规矩了不少!现在啊,你给我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干那些事情了——”
她明眸一转:“不对呀,你在现代不是泡了四十九个女人吗?相当于古代的七倍!这何止是豹子胆,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他闭了闭嘴:“即便如此,我不是也付出了代价么?每个月都要给她们生活费,哪能像从前一样,吃干抹净、全身而退呢?”
她嫣然一笑,起身给他穿好衣服:“好,你说得有理……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他一点都不饿,但不想违了她的意,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他回到房间,她又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亲爱的,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孤枕难眠了!”
他无言以对。苏琯琯,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可不是梁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