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的心随着弘德帝的话,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
她回过神时,谢沧渊已经在说话。
“陛下,世人看不起殇医,全京城大夫无数,却几乎找不出一个殇医,如今遇安医馆里,仅有臣的一名族弟算得上是殇医。”
“大型手术需要多人协助,即便臣与臣的族弟二人携手,依然人手不足。”
弘德帝却说:“遇安医馆里,不是招收了许多学徒,何来人手不足。”
方才等喻今朝进宫时,他已经派人查了遇安医馆。
谢沧渊还在据理力争。
“陛下,遇安医馆虽招收了不少学徒,但那些学徒出自慈幼堂,大字不识,想要将他们培养成合格的殇医,需要花费许多时间,而此时,这些学徒只能做打杂的工作。”
“喻氏虽是女子,医术却不比旁人差,若是遇到大手术,没有喻氏协助,怕是容易失败。”
朝堂上所有人都在不解地看着谢沧渊,就连贺卓和喻成渊也如此。
他们不懂为什么谢沧渊要提喻氏争,那分明是他的妻子。
难道他不应该因为妻子出来行医而感到愤怒吗?
那可是要接触许多陌生男子,还要触碰别的男子。
“陛下。”
喻今朝突然说话。
“民妇也不想当殇医。”
谢沧渊猛地回头,眸中尽是不可思议。
喻今朝给了他一个眼神,接着道:“民妇之所以当起了殇医,无非是因为遇安医馆无人可用。”
“诚如民妇的夫君所言,遇安医馆内的学徒,没个三五年出不了师,这三五年里,若是有人需要救助,民妇做不到见死不救。”
弘德帝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可已出嫁的妇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这时喻今朝又道:“可若是让原本就读过圣贤书,甚至原就懂医术的人学习殇医之道,或许只需要一年半载,就可出师。”
谢沧渊眸光一闪,听懂了喻今朝的打算,心里更是堵得慌。
喻今朝隐晦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里的意思清楚明确。
谢沧渊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按照喻今朝的意思说话。
“陛下,世人看不起殇医,因而不愿意学殇医之道,所以遇安医馆只能招收到慈幼堂的孩子当学徒。”
“若是朝廷开办一所教授殇医之道的学堂,必定有人愿意进学堂学习。”
弘德帝沉思片刻,最后道:“此事明日再议。”
说罢他起身就走,太监高呼:“退朝!”
喻今朝跟着谢沧渊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后,一路挺直的腰杆才松下来。
“吓死我了,你真别说,真皇帝和电视剧里演的就是不一样,那是真有气势,我差点腿软,害怕他一张嘴,要把我拖出去处斩。”
谢沧渊闷闷不乐,老半天才开口。
“年年,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想开医学院的话,还能有其他办法。”
喻今朝耸耸肩:“这不是赶巧了嘛,医学院越早开越好。”
“那也不用把你自己做交换,你以后不能进手术室了!”谢沧渊有点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