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来到帐篷外,扑面而来的湿气教人不住瑟缩了下,紧接着注意力被眼前的世界吸引了——
昏暗的天色下,晨露让远山与绿林披了一层薄纱,朦胧又剔透。
一分钟前的尴尬就在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自然景观中被抛之脑后。
直到一阵寒风吹来,盛恬才猛然回神,同时归位的还有方才男人喑哑中透着慵懒的嗓音。。。。。。
桑医生究竟对自己低沉声线的杀伤力有没有数?
平时正常说话就已经够要命了,刚睡醒。。。。。。
不能再想了!盛恬抬手用发凉的手背给再一次发烫的脸降温。
可是,耳蜗似乎还能感受到低沉声线的余震,微微发痒,于是贴着脸的手往后移,捏了捏耳垂,却发现能听见如擂的心跳声。
这是怎么了?
盛恬哭笑不得地想,脚下无意识地在门口来回走动,任谁看到都能感受她的无措。
明明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一个多月了,按理她应该产生了“桑医生抗体”才对,但为什么换了个场合就不管用了呢?
这时,帐篷门帘被掀起,她忽而如受惊的仓鼠一般僵直着身体钉在原地,只剩一双杏眸眨了眨,怔怔地看着走出来的高大男人。
睡眼惺忪的男人此时与平时冷静沉稳的模样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懒散。
深邃黝黑的眼眸瞥见她手上的洗漱用品,微微眯了起来,“一起?”英俊的脸庞多了几分邪气。
“啊?”盛恬下意识地咽了咽,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低头,恍然醒悟,“哦!”
看出她窘迫却不点破的桑医生闷笑了声,径自往公共洗手间走去。
盛恬的脸颊红得像极了一夜之间绽放的桃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洗漱完,两人便一起往露营东边的林地走去。
这会儿天还是黑蓝色的。
昏暗的光线照在花开满树的桃林上,更衬得红粉色的桃花美艳无双。
白日里热闹非凡的打卡胜地此时安静无比,清醒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就连枝桠上的桃花都是新开的。
盛恬踩着松软的土地,嗅着淡淡的花香,宿醉的头疼在大自然的疗愈中烟消云散了。
鞋底踩着泥土与枯枝发出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明显。
穿过桃林顺着上坡走,天色已经逐渐明朗。
他们没走昨天那座山,这只是一个小山丘,但东面是平地溪流,于是成为了露营地观日出的绝佳去处。
因为山不高,所以山路也不难走。
两人并肩地往前,一步一个脚印,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宁静。
攀上最高处,盛恬才发现想看日出的人不止自己,已经有几个游客先他们到达山顶了。
他们选了平台上一处人少的地方,眺望着远处,等待着旭日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