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光见他爹的面色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便将视线转向了族长林木。
只见族长林木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由于极度的愤怒,
“他。。。。。。他。。。。。。畜牲!畜牲!”他的声音嘶哑至极,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法遏制的怒气,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族长,您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门外还有人在放风呢,咱们悄悄靠近些,听听到底是谁?”
……
“大人,那个林秀才到底可信吗?”付二满心忧虑,他是清楚徐大人此次计划的,且不说大人做这件事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要是这个林秀才不可信,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些人决定玉石俱焚的程度,其他人或许还能脱身,可大人必定难以逃脱。
“你不是已经调查过这个林秀才了吗?”徐元白神色淡淡的,语气平静地说道。一个作坊不仅招纳女工男工,还给他们同样的工钱,这种情况他以前闻所未闻。
而且作坊里的工人仅仅做两个时辰就能拿到20文,他如今可不是过去那个不知道几文钱为何物的人了。
他深知在金湾县,普通百姓想要一天挣得十文钱都极为艰难,更何况林大壮家的作坊,不仅有女工,有小孩,甚至还有老人呢。
付二去王家村根本就没能打探到其他有用的消息,就刚才说的这些,还是付二在作坊外苦苦蹲守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知晓的。
“大人,您也完全可以从长计议,没必要如此急切硬来啊。”
“好了,付二,下去。”徐元白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付二赶紧离开。
心想,什么从长计议,那都是文官才会做的事。
……
“我们去将他们押进祠堂好好审问,他们究竟是为何要这么做?林氏宗族有哪点对不起他们了,他们竟敢这样丧心病狂!!!”
族长林木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两个吃里扒外、跟着外人欺负族人的畜生给拿下,然而却被林鸿光给拦住了。
“族长,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大壮说等他们给那些人传了最后一次信,咱们再动手将其拿下,不然一旦被察觉,咱们族人可就危险了。”
林鸿光之所以没有将其他族老一同带过来,原因有两个,一是担心走漏风声,二是害怕引起众怒后,自己一个人劝不住。
“好好,还是大壮与你考虑得周全,今后族中的事务就交给你们了,家族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林木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拍拍林鸿光的肩膀。他受这次事件的打击极大,从前那精神矍铄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脸上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满是沧桑与疲惫。
“族长,您永远都是咱们族中的主心骨。”林鸿光小心翼翼地将族长扶着坐下,眼神随即看向父亲林墨。
林墨此时双目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大侄儿林文就是死于徭役。
大侄儿出生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婚,也还没跟大哥分家,大侄儿在他心里就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
侄孙天宇九年刚满十岁那年,大哥家中服徭役要出两人,当时鸿光正要参加科考,自己家中的银钱也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