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4章 名目繁多别有寓意（第1页）

第一节父母真爱的小名

一、小名种种

小名，也叫乳名、幼名、奶名。

顾名思义，小名就是小时候的名字，或者是吃奶的时候所叫的名字，一直运用到成人之前。有的在入学之前，不起学名或本名，一直沿用小名；有的在入学前有了小名和本名，但很少用本名；有的就以小名为名，再加上姓，就成了正式学名了；有的学名是从小名加以改造而来；有的先有学名或本名，然后由学名或本名衍生出小名来。

天下父母无不钟爱自己的孩子。其表现之一便是给他（或她）取一个亲昵的小名。小名，或叫乳名、奶名、小字，是父母为初生的孩子所起，便于口头叫唤，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民间习惯，这是非正式的名字。不同的地域，小名就有不同的习俗和叫法。农村的孩子叫荣妹、脚盆、狗儿、香巴，城里的孩子叫娟娟、娜娜、乔乔、倩倩。

有一个人，从小在乡下生活，家里人一直叫她“幺妹”，以至现在成了母亲回到娘家仍被唤做“幺妹”。一般来说，小名是孩提时期一个人用的名字，成人之后多弃之不用。

不仅平头百姓如此，即便是古代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为人之初，也多曾有过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名：

雄才大略的魏武帝曹操，小名阿瞒；

宋代词人辛弃疾有名句“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句中的“寄奴”，即南朝宋武帝刘裕的小名；

明太祖朱元璋，小名重八；

风流倜傥的汉赋大家司马相如，小名犬子；

耿介淡泊的田园诗人陶渊明，小名溪狗；

有“才绝、画绝、痴绝”之称的东晋画家顾恺之，小名虎头；

书法家王羲之，小名官奴；

一代名相王安石，小名却叫粗鄙不堪的獾郎。

女子也是同样：

汉武帝皇后小名阿娇；

唐中宗最小的女儿安乐公主出生后，中宗十分怜爱，“解衣以褓之”，因而小名“裹儿”。

同样体现父母之爱的，是反其意而用字，父母希望孩子聪明伶俐，却故意起名“傻蛋”、“苕货”，革命先烈李大钊小名“憨头”，书画家林散之小名“五呆子”，便属此类。父母希望孩子英俊潇洒，却故意起名“丑货”、“黑妞”，父母希望孩子荣华富贵；但又担心病痛灾祸养不大，就故意取一个“狗剩”、“阿牛”、“小石头”之类的“贱”名。鲁迅《我的第一个师傅》一文开头就说：

不记得是哪一部旧书上看来的了，大意说是一位道学先生，自然是名人，一生拼命辟佛，却为自己的小儿子取名为“和尚”。有一天，有人拿这件事来质问他，他回答道：“这正是表示轻贱呀！”那人无话可说而退去。

鲁迅所说的故事出自宋朝笔记小说《道山清话》，“道学先生”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自号醉翁、六一居士。他同韩愈一样，从来不信佛，可是他给自己的小儿子取的乳名却叫“和尚”。

有人感到不理解，便去问他：“你既然不信佛，为何又用‘和尚’做小儿子的乳名呢？”

欧阳修回答说：“正因为我看不起佛学，所以才为小儿命名‘和尚’，正像人们看不起牛儿、狗儿，却以此命名自己的孩子一样。”

一般来说，小名与大名有明显的区别：

一是小名前缀“阿”、“小”等。如阿香、阿斗、阿牛、小雪、小米、小羊、小三等；

二是后缀“子”、“奴”、“儿”等字，“林子”、“三子”、“寄奴”（宋武帝刘裕）、“齐奴”（西晋官吏石祟，以与王恺等人“斗富”闻名于史）。“车儿”（宋文帝刘义隆）、“练儿”（梁武帝萧衍）、“客儿”（南朝诗人谢灵运）；

三是多用叠字，如欢欢、佳佳、刚刚、倩倩等。

小名一般是在家庭内部使用，体现的是骨肉之情，天伦之乐。或者在好朋友之间使用，表示相互关系亲密无间。唐人陆龟蒙撰《小名录》，辑至隋各代人物小名。宋张邦畿亦有《待儿小名录拾遗》。小名虽然不属正式名号，但也并不是只在家人中、口头上流传，它还往往载诸典籍。像北魏司徒崔浩，小名桃简，《魏书·崔浩传》里有“浩小名桃简，颐小名周儿”的记载。东汉护军司马傅燮的儿子傅斡，小名别成。

二、小名的共同特点

小名有许多共同的特点。比如一般只称名，没有姓，比较简单；不用做户口登记或其他正式报名登记的名字，而只用做称呼；小时候用得多，长大后称呼也改为学名等。但小名在不同地区，根据当地风俗习惯的不同，有很浓郁的地方特色。

（1）北京地区的人喜欢在小名中用“小”字，后面加“子”字或发音儿化，像“小虎子”、“小豆子”、“小婷子”之类。

（2）有的喜欢用叠字，如“锋锋”、“旺旺”、“莎莎”、“红红”之类。叠字小名的习惯在北方各地都可以见到。这是因为在普通话中，叠字通常表示喜爱、微小或鲜明的意思，而普通话正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

（3）岭南一带的人喜欢用“阿”字起头取小名，一般后面只用一个字，如“阿强”、“阿珍”、“阿明”之类。

（4）山西人喜欢用“丑”字为小名，如“大丑”、“二丑”、“丑蛋”之类。

（5）湖南人则喜欢用“伢子”给男孩起小名，如“春伢子”、“山伢子”之类，而用排行给女孩起小名，如“大妹”、“二妹”之类。

（6）绍兴一带多以孩子出生时的体重为小名，如鲁迅在小说《风波》中写的人物“九斤老太”、“六斤”等等。

（7）信奉各种宗教的人起小名常常受到宗教的影响，像南朝佛教盛行，梁武帝萧衍的小名就叫阿练。

（8）古代还有喜欢以“奴”、“哥”、“郎”等字起小名的，比如晋朝的大富豪石崇，小名齐奴。建立了南朝的刘裕，原有小名寄奴。大诗人李白有个儿子，小名就叫明月奴，真是带有李白诗歌的韵味。

三、取小名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