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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的耳光和那一脚之后,文祥变得更加刻苦起来,有时候,他还打着模仿周润发神态动作的借口,经常和人家聊天。
不知不觉间,周润发和他的话也多了起来。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又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他心中隐隐有好感,并有提携后辈的味道。但他也知道,当自己辉煌不再时,这个替身的演绎生涯也将走到尽头。
从文祥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必须得面临着这一天的到来。
八月底,剧组进城半个多月,麻匪进城才几天而已。
城内的游客走的走,来的来,总算是达到一个饱和期。
人一多,自然麻烦也多。有时候为了拍戏,韩秋不得不花费更多的人手阻拦游客在剧场边缘游玩,拍照。每当这时,村民们都会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帮着韩秋维持秩序。
他们知道游客才是衣食父母,但是他们更清楚,韩秋才是创造这些衣食父母的人。
孰轻孰重,一分便知。
今天,韩秋和葛优拍对手戏。这场戏,韩秋很重视,葛优也十分地重视。
之前二人的戏都是以戏剧性为主,这场戏虽然有笑点,但是要严肃许多。
韩秋还犹记得和葛优第一次见面时,人家把剧本看完,一眼就瞧出自己想干啥。韩秋也知道,估计就是这一段戏,让葛优这个老鬼头看出了端倪。
一处宅院内,拍摄正在进行中,袁梦站在摄影机的后面,一眨不眨地看着葛优和韩秋的对手戏。
韩秋穿着白色的苦宽松衣服,下巴依然是那一片大胡子。葛优长发及肩,黑发从额头正中间分开,散落两旁。
有人不禁想到,这估计是影史里头发最长的一个奸人了。
门外,一群韩秋的手底下的麻匪几兄弟,静静地听着二人对话。
此刻,葛优正在为韩秋分析:当一个县长怎么捞钱。不过,韩秋不同意和黄四郎的分成方法,也不是很同意这个从百姓身上压榨金钱的方式。
因为,按照葛优的说法,他要赚钱,几乎就是跪着要饭,从黄四郎这位鹅城的土地主手里讨饭吃。
这让他如何忍受?
韩秋走到葛优身边,揽过他的肩膀,语气随意地说道:“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上山当土匪?”
葛优知道张麻子的意思,也知道韩秋的更深层的意思。
我为什么要出来当导演?
葛优心中清楚,但是这是演戏,他还是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韩秋手背重重敲在桌子上,冷哼道:“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跪谁?
葛优心里也清楚,电影里是跪黄四郎,电影外就是跪广电!
“原来你是想站着赚钱啊。”葛优一脸惊悚,不敢相信,“那算了,你还是回山里吧。”
韩秋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撸起袖子,不爽道:“找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县长了,怎么还不如个土匪?”
“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