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也真正明白了卓文姬那句话的意思,你想真正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做到让所有人都要仰视你,不敢挑战你的权威。
卓文姬对他或许没有多少母子之情,但有一点赵宁清楚,那就是她绝对希望自己成为权力顶端的那个人,这样,将来赵玦死后才能保的她一命。所以她的那些话,也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赵宁本来没有这样的执念,也对权利毫无兴趣,只因他这一生,不管在哪里似乎都是多余的,哪怕是对于生他的卓文姬,还有于他有教养之恩的闵先生。
这些人,没有一个对他付出后,不期望在他身上得到应有的回报。
加上他从小就在无穷无尽地躲避追杀,就让他更为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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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从来不期望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回报的徐凤鸣出现时,他总是下意识地把这种感觉理解为是爱,他拼命地想抓住徐凤鸣。
就像溺水的人,在即将溺毙而亡的时候,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
他明白自己想活下去,就必须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一旦松手,就一定会被卷入洪流之中。
哪怕赵宁从始至终都清楚,他们两个人的牵绊皆由一包烈性春药而起,而他赵宁在徐凤鸣心里,或许从来就排不上位,他还是愿意为了徐凤鸣付出一切。
从来没感受过光的人,或许是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深渊里的,但一旦让他在深渊中感受到了光芒,他便再也不愿意继续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所以,你今晚这么做,是为了得到他们的信任,让他们支持你,”徐凤鸣说:“为你回国以后争取太子之位助力。”
赵宁没接话,徐凤鸣问:“是为了我吗?”
徐凤鸣一直都知道,赵宁从来就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国君,跟这些比起来,他更愿意找个没人的地方,悠悠闲闲地过完这一生。
赵宁拖着受伤的身体追来塞北时都说过这样的话,他甚至为了摆脱卓文姬和闵先生,不惜自残,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赵宁拇指指腹掠过徐凤鸣眼角,小心地替徐凤鸣拭去眼角的眼泪,他看着徐凤鸣这样,突然笑了:“你哭了。”
这是徐凤鸣为他流的眼泪,为了这滴眼泪,他赵宁哪怕是死也愿意。
徐凤鸣抓住赵宁的手,轻轻在他手心蹭了蹭,随后俯身,轻轻吻住了赵宁的唇。
第二天,赵宁在齐言之府邸养伤,徐凤鸣陪着,不到午时,介石的亲信来请齐言之去开会。
齐言之早已等候多时,一整衣冠出了门。
徐凤鸣有些不放心,然而赵宁身受重伤,他更不放心,于是跟赵宁留了下来。
齐言之走了以后,徐凤鸣反而淡定了下来,反正不成功便成仁,事到如今急也没用,还不如坦然受之。
齐言之把逄统跟尹绍之带走了,只留下走一步路都要喘三口气的长老在这里陪他们。
长老见徐凤鸣跟赵宁一脸的淡定,不由得心生佩服,结果一打听他们的计划,顿时坐不住了。
急得差点从案几后蹦起来:“我的殿下,你们还能这么淡定,是真不知道什么叫急啊!万一事情没成怎么办?!”
“慌什么,”徐凤鸣淡定道:“实在不行,就悄悄地把介石和那西戎族长杀了,重新推举个好拿捏的人当族长就好了嘛!这样还省了大麻烦呢。”
长老:“……”
且说这齐言之带着尹绍之跟逄统去了介石府邸,他到的时候,单蒙以及各部族的族长都到了,几人目光一对视,彼此已心下了然。
不多时,介石从殿外来了。
身后还跟着他那位名唤明先生的幕僚,幕僚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黑衣,蒙着面,戴着斗笠,作刺客打扮的男人。
这男人身材高大,怀里抱着把剑,浑身散发着跟郑琰如出一辙的散漫。
虽然戴着斗笠蒙着面,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然而他那独属于西域人的特征的蓝眼睛却怎么也藏不住。
倘若是郑琰或者是徐凤鸣在的话,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一年前,跟在宋影旁边的那位西域刺客。
明先生满头白发,戴着一副银制面具,遮去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不过,那不曾被银面具遮挡的脸部轮廓分明,皮肤白皙,唯一露出的那张唇也是厚薄适中,嫣红温润,水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