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一面说一边自顾自地拍着手掌,让那些士绅老爷们气个半死。
只听那空老爷气急败坏地呵斥:
“我呸!贾芹你这奸贼,那些反贼分明就是你故意放进城的,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他们偷得好,难道不是你指使他们做的?”
贾芹冷笑:
“本将军看到那些发霉的粮食,以及那些胖成猪头的硕鼠,只觉得东山道的百姓,真是太可怜了,如果本将军是东山道一个普通百姓,也一定会造反!”
“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到现在还一味地指责,真是死到临头了都不知悔改!”
这话一出,空老爷等人倒是愣住了,不明白贾芹这话什么意思。
魏相寿追问:
“贾芹,你胡说什么呢?本官怎么觉得,你才是死到临头了?”
“你要赦免反贼的罪行不说,还私自放出反贼,洗劫城内士绅大族的府邸,可谓是罪大恶极,待本官上报皇上,定让你满门抄斩!”
听了这话,贾芹笑了:
“哈哈哈……”
魏相寿脸色阴沉:“你笑什么?”
贾芹止住笑容,盯着他:
“魏相寿,我若是你,这个时候,早应该想着,怎么拉这些士绅大族来背锅,或许还可免你死罪。”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和他们站一起,还在替他们说话,可笑至极。”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魏相寿眼皮直跳,反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芹冷笑: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吗?”
“东山道叛乱因何而起?百姓们为何无以为继?这些问题,你这个节度使,应该很清楚。”
“你莫非以为,皇上和太子这时候,会和东山道的士绅大族们共情?”
“认为他们受到了重大损失,应该弥补他们吧?”
这话一出,不仅魏相寿神色大变,就是空老爷等人,也都是跟着神色一变。
他们这些人一直都存在一个固有思维,东山道出现了反贼,那么不论是朝廷还是皇帝,痛恨的肯定是反贼。
然而,如果皇帝知道,这些反贼,是被地方官绅联手逼反的,那么,皇帝会站在哪一边,自然不用多说。
更别说,皇帝在乎的还是自家的江山,而百姓就是江山的基础。
历经前边数个朝代的更迭,如今的皇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士绅阶层,永远是投降最快的那批人。
因为对于士绅阶层来说,改朝换代,无非就是换一个皇帝,早些投靠新皇帝,不仅可延保自家利益,甚至还能从中得利。
故而,到眼下的皇家,都明白,底层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基石,至于士绅大族,可以随时放弃。
贾芹的话,算是提醒了魏相寿他们,靖平皇帝和礼章太子,怎么看待东山道叛乱,恐怕还得有人上报这里的真实情况,才可能得知。
而这些天,不论是魏相寿,还是空老爷等士绅老爷,都在急着弹劾贾芹,往贾芹身上泼脏水。
贾芹再不济,也是靖平皇帝亲封的平反大将军,是从京城来的。
魏相寿他们,如此群起而攻之,就已经说明许多问题了。
可以肯定的是,魏相寿和众多士绅老爷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联合一起弹劾贾芹。
而这时候,反贼还没有彻底平定,魏相寿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攻讦贾芹,似乎要将一切罪责都推给贾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