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也是,何必动怒呢?若是你真想救子楹,直接派人来告诉朕就可以了。你如今怀着身子,若是伤到哪里可好?”
萧煜想起方才太监来通报,说昭妃娘娘腹痛,他当时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宁姝言还真没有想过去请萧煜,又或许她依旧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信任他会无所顾忌的护着自己。
且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尤其是男人。你一旦依赖上了,就会有更多的失望。
宁姝言任由着他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臣妾当时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再说皇上您每日国事就已经够繁忙了,臣妾不想再因为后宫的事情打扰你。臣妾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固执,臣妾都求她了,她也不肯让臣妾带走子楹。”
萧煜抚摸着她小腹的手微微一滞,低沉道:“皇后今日做法的确不妥,朕也不懂,她以前很是喜欢你的,为何突然就如此针对于你。”ωWW。
宁姝言却明白,她之前喜欢自己,不过是喜欢自己分走南宫凌的宠爱而已。
人都是贪婪的,她本以为南宫凌死后,她就后宫一人独大,无人能够威胁到她。
可却不曾想萧煜对自己的宠爱,比南宫凌还过之而不及,她身为皇后自然觉得这一切的荣宠应该是她的。
沉吟片刻,她靠在他胸膛道:“皇上,你知晓臣妾的性子,臣妾不会惹是生非。若皇后娘娘日后不针对臣妾,臣妾哪怕内心不愿,可也会恭恭敬敬的,给足她颜面。可若是皇后娘娘日后还如此,臣妾依旧会如今日这般反抗。尤其事关孩子,臣妾更不会如往日般柔弱。”
她抬手放在萧煜手背上,“臣妾的底线就是皇上和孩子,臣妾不能让孩子往后有一个无能软弱的母妃。”
她也不可能永远装柔弱下去,也不可能在萧煜面前一直如此,否则他没有看烦,自己都要吐了。
她如今身怀皇嗣,身在妃位,她若还不强势一点,更待何时?
而她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说在了萧煜心尖上,她说她的底线是自己和孩子。
母亲只有强势一些,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句话萧煜是认同的。
他柔声道:“只要言言做的不过分,朕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只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
那日在烟花下她粲然一笑的一幕永远刻在自己脑海中,他是多么希望看到她永远那般开心。
萧煜好言哄了好一会,见宁姝言心情好了许多才离开了昭阳宫。
萧煜一走,宁姝言连忙坐了起来,看着隆起的腹部发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有些疑惑的秋乐道:“秋乐,今日孩子在凤栖宫时动了,不……应该是踢我了,踢了好几次。”
往日里孩子的动静很小,小到可以忽略。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胎动,也体会到了腹中真的有个孩子,他是那样的在努力长大,那样的有力,那样的奇妙。
第一次,宁姝言第一次才真真实实觉得自己腹中装了一个孩子。
秋乐笑吟吟道:“这孩子想必也是生气了,在踹娘娘肚子呢。”
顿了顿,她弯腰道:“娘娘,您果真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适?”
虽然上了轿辇她就偷偷替宁姝言把了脉,胎像安稳,可是她心中始终有些忐忑,甚怕娘娘动了胎气。
宁姝言含笑摇头:“放心,我没事。”
她不过是为了吓皇后而已,方才在凤栖宫大闹也是为了激怒皇后。
她相信,皇后应该会安分一段日子了,否则她只会将她自己给毁了。
而自己则可以安安心心养胎,好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时子楹肿着一个脸进来,碧眼中莹莹泛起泪光,扑通一声跪在宁姝言面前:“对不起娘娘,让您冒着风险救奴婢。”
宁姝言亲手将她扶起身,心疼的看着她上过药的脸颊,柔声道:“疼吗?”
子楹摇摇头:“不疼了,奴婢卑微之躯,这只是一点小伤,倒是娘娘您仔细自己的身子,不要为奴婢忧思。”
“这怎么会是小伤呢?你嘴角都破了,这几日尽量不要沾水,以免以后留下疤痕。”宁姝言看着她那道猩红的伤口都觉得瘆人。
“此事是本宫连累了你,皇后本就有心要打压本宫,也想替杜若报掌掴之仇。”
子楹动容道:“娘娘你千万别这么说,是奴婢心思太浅落了奸人的计谋。”
宁姝言正想对她说此事,坐下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她道:“子楹,今日你受的伤就当做是自己买的教训,深宫险恶,一个疏忽就会落入他人的诡计。今日只是掌嘴,说不定下一次会丢了性命。”
子楹垂头道:“奴婢当时听到她如此咒骂娘娘和腹中的小主子,气昏了头才对她破口大骂。”
宁姝言和声道:“这便是你沉不住气了,若是你忍那一时,回来告诉本宫,今日也不会受这一遭罪了。以后凡事多长个心眼,本宫位分越高就越是有人等着抓本宫的小辫子,若你往后还是这般胸无城府、心直口快,本宫不一定次次都能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