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仍然在响着。
焦虑感随着声音持续即将到顶,溃败。
蒋清雨骤的接通,一言不发。
熟悉的软语哀求声,是她外婆。
她所有的记忆中她也没这么软弱过。
蒋清雨:“外婆,我连他人都见不到,能做什么呢?我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没兴趣管,甚至没兴趣听我说完……”
吴云瑛:“可除了你,外婆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做这件事的人。只需要让许茴松松手,你舅爷有办法……”
蒋清雨听的呆然:“我都快没法做人了,你能不能别再为难我……他们是犯罪,犯罪了!!”
“你怎么能信她们姐弟的说辞!”
“那我该信谁?”
吴云瑛顾左言右:“你跟小弈感情好,见个面,好好认个错把事说清楚他一定会帮忙。你告诉他你表哥是被迫指认的,他没办法……只要许茴高抬贵手,他愿意推翻之前的一切。”
“没用的。”
吴云瑛恼羞成怒:“那就跟她退婚,然后去跟段思明相亲。听你舅爷说他挺喜欢你,段家肯帮忙也一样。”
蒋清雨脑袋嗡嗡响:“我在你眼里是工具么?”
吴云瑛:“一家人这点事都能闹成这样,说明许弈根本不是你良配!段思明年龄,家庭,哪哪都胜过许弈那个暴发户无数倍!”
蒋清雨失态:“对啊,他就是暴发户,您跟舅爷这种自认高贵的人却连个暴发户都不如,需要去求人家暴发户。我再跟您说最后一遍,我的那两个表叔就算死了都跟我没关系,早点死吧!”
她声音渐高,吴云瑛呼吸愈重。
“你,你……”
“我不听话是不是?外婆,我一直想不通我爸妈都不管的事,你管什么呢?他们有今天的下场您其实才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你,没有吴斌撮合我跟别人相亲,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们纯属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纪中平夺过了手机:“怎么跟你外婆说话呢!”
蒋清雨:“我哪句话说错了。外公,我还想问问你,你就由着她来折腾咱们这一大家子!我妈被她快弄抑郁了,我也快了……她一个人就够把全家都折腾疯,没想竟然还有您这个帮凶!”
“她出发点总归是好的,再怎样也不能把话说这么难听。你忘了她对你多好,替你操过多少心!”
蒋清雨泪如雨坠,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对我好,我是不是要把命给她啊?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对我更好,我有几条命能还?”
纪中平:“你冷静冷静,许家眼下确实是靠不住。年轻人难舍难离外公理解,可沾上事就对亲家下死手,这个我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去指认许弈也不是你外婆跟你舅爷的主意,是吴斌的压力太大,说什么话都没跟我们商量过……冤有头债有主,她怎么能去构陷别人呢!”
蒋清雨发觉任何道理都讲不通,特别是跟老人。
她一度以为外公面冷心热,比外婆懂道理的多。
此时听他也说些毫无道理的话,心冷且荒唐到窒息。
吴斌先作伪证,然后许茴才搜集的他长辈证据把人送了进去。
到外公外婆这完全是许茴不顾亲家脸面。
她没法往下聊,手指错乱的把外公外婆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暂时拉黑掉。
失魂的走到客厅,拿起了酒杯。
人生第二次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