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十囘 鷄爪山至虛道人逞兇 梁廣六點半棍破雙鞭（第1页）

斯時衙中衛兵發覺陳大章逃脫，且士兵四名被殺，急急鳴鑼呼召，無奈四處不見人跡。嚴千總急得暴跳如雷，心知此事定必為陳家所為，欲即派兵追趕，又懼反遭不测，乃急命人請梁廣、一空與莫丹平父女等衆人前來衙中共商。

衆人來至千總衙內，聞知陳大章獄中遁去，一定有能者相助。

莫清嬌怒曰：「我料一定又是清真妖道所為。否則陳家兇徒，個個無此本領。」

一空和尚點頭曰：「清嬌師妹所料不差，今後千總大人還要小心為是。妖道輕功了得，陳大章兇徒逃脫之後，從此又多事矣。」

嚴千總曰：「陳大章兇犯逃脫，請大師與各位好漢協助前往陳家村圍勦可乎？」

一空笑曰：「現在等於過後追兵。况且大章兇徒，一向狡猾異常，决不會潛返鄉中；暫時一避風頭，料逃往別處去矣。」

莫清嬌接曰：「師兄，我等何不跟踪試探，或可得些線索。我料兇徒等亦不會遠去，祗在附近山中藏匿，避過數日之後，再潛返鄉中也。」

嚴千總見莫清嬌聰明活潑，亦點頭稱是。

是晚各人就在衙中談論一囘。不覺已是鷄鳴報曉，嚴千總親自招待衆人早飯後，一空和尚連忙命莫清嬌、梁廣化裝成為一個斬柴鄉人，又命梁廣之門徒賣魚才、牛精良二人，扮成轎伕裝束，前往陳家村查探陳大章行踪。四人領命，就在衙中化服起來。

果然四人打扮得似模似樣。賣魚才、牛精良二人抬着一項青衣大轎先行前往，莫清嬌、梁廣二人隨後各執斬柴利斧一口，直望陳家村而來。

一空和尚分配之後，乃向千總告辭，同莫丹平夫婦暫時返囘莫家村休息而去。

再說清真道人救出了陳大章、佟老四之後，與趙雄、黃虎、大漢等衆人一面望陳家村而囘。行至半途，清真道人靈機一觸，認為現在返囘鄉中，千總必定派人跟踪前來，豈不是再找麻烦，心中一稔，忽然想起離陳家村不遠有一座叫鷄爪山，山上有一間道觀叫做至虛觀，觀中之主持人至虛道人乃是同門，何不前往至虛觀暫時一避風頭為上。清真道人主意已决，乃直望鷄爪山而來。

斯時天尚未明，清真道人等衆人，已到鷄爪山上至虛觀，只見觀門緊閉。清真道人連忙上前叩門。片刻，有一守門道童啓門。

清真道人一見，上前問曰：「至虛道長，可在觀否？」

道童隨將清真道人等打量一囘，答曰：「道長找主持何事？並請問道號何名？」

清真道人忙答曰：「我乃是衡山清真道人是也。至虛道長乃是貧道同門，請你一傳可也。」

道童聞得乃是同門道長，連忙請入客廳中，請衆人在此等候，隨即走報至虛道人。至虛一聞清真道人突如其來，心中亦為之一愕！原來至虛道人乃是清真道人之師兄，一聞清真道人携同數人前來，立即出至客廳。

清真道人一見至虛時，隨上前笑曰：「師兄，久不相見，觀務定當大展。」

至虛隨即命人奉過香茗，然後問曰：「師弟如何匆匆來此，豈非閙出事乎？」

清真道人笑答曰：「師兄果然明見，為弟正是鬧出大事。」乃盡將刧獄之事，詳告知至虛，并介紹衆人與至虛認識。

及介紹至獄中大漢時，亦說不出姓甚名誰。清真道人亦不禁啞然失笑曰：「呢位好漢，乃是隨我一齊在獄中出來。為弟一時疏忽，尚未請教也。」

大漢接口曰：「鄙人叫做豬肉七，就在石龍鎮上，開設七記豬肉店，不料狗官之爪牙到買豬肉，又不給錢，故此為弟將清兵殺斃，至被入獄。今囘得道長解救，實為三生感激也。」

豬肉七自己介紹畢，連忙上前，跪在清真道人面前叩頭，並懇道人收之為徒，否則定又被狗官押囘獄中受苦也。

清真道人見豬肉七亦生得彪形大漢一條，加以訓練，亦可成材，乃笑曰：「豬肉七，快起來便是。」

豬肉七見清真道人答應，不禁大喜，又隨即叩了九個响頭，即時作為拜師之禮，然後一躍而起，站過一旁。

至虛道人笑曰：「師弟，如此又收多一名好弟子也。」

清真道人曰：「師兄，我料狗官一定派兵到四處搜查，來到此處，又如何呢？」

至虛道人一聞，不禁勃然大怒曰：「師弟何用如此驚懼。狗官胆敢派人前來搜查我觀，哼，我定不留情，給些利害與狗官看看，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師弟與衆人大可安心在此便是。有愚兄在此，幾大都不怕也。」

至虛道人雖然年紀亦有相當，但係生平一向暴躁異常，內外功夫亦精通奥妙，善用一對七節鋼鞭，利害非常。當下至虛道人即命人設筵欵待，各人一邊食飯一邊談論如何應付莫清嬌、一空和尚與千總派兵前來圍攻之事。至虛道人曰：「我處觀中一共有百餘人，個個亦精通技擊，大可與清兵對抗。則我等又何愁一個莫清嬌乳臭丫頭耶？」

各人又談論一番，不覺又是東方發白矣。衆人一夜未睡，至虛即命人打掃了幾間靜舍，使衆人各自休息而去。

再表莫清嬌、梁廣、賣魚才、牛精良等四人，化裝直望陳家村附近而來。賣魚才、牛精良二人抬着一頂青衣大轎，沿途留心觀察。莫清嬌、梁廣二人見賣魚才二人就在陳家村村前大榕樹停下休息，莫清嬌與梁廣亦就在樹下附近稍坐。

賣魚才正在抽出腰間熟烟一大包，自己捲一口，遞與牛精良時，忽然見林桂與陳牛成從村內行出。兩人一路行，一路低斟細語。賣魚才眼利，一見哪有不認得之理，急使了一個眼色與莫清嬌及梁廣。二人亦會意。莫清嬌恐被林桂認出，急閃在大樹後面。

林桂一到大樹時，喝曰：「喂，抬轎佬，乜咁得閒也！」

賣魚才順口答曰：「冇生意，自然得閒！」

林桂曰：「抬去鷄爪山，幾多錢也？」

賣魚才一聞林桂說要往鷄爪山，連忙答曰：「幾多隨你老哥俾可也！」

林桂聞賣魚才講得如此爽快，一聲亦得，隨即語陳牛成曰：「一定等我囘來，一切就能决定也！」

牛成曰：「喂，林師傅，最緊同我問大哥一聲也。」